玻璃花房的穹顶被星星灯缠成了银河的模样,薰衣草干花混着白玫瑰的香气从入口处漫进来,沾在每个人的西装裙摆上。
我站在花房中央的红毯尽头,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戒指盒,余光里,王寒雨正站在我身侧,用右手笨拙地扯着领结。他的左臂自然垂在身侧,袖口下隐约能看到护具的轮廓——那是他这些年治疗的痕迹,虽比从前灵活了许多,却仍无法像常人一样随意抬起。
“别紧张。”我侧过头,低声跟他说。
他猛地抬头,耳根瞬间红了,右手下意识地想去扶左臂,却又在半空顿住,只讪讪地笑:“我这……第一次当伴郎,怕搞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高中时打架一打三的男生,如今连系领结都要反复练习十分钟。这些年他为了治疗左臂,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推掉了无数次聚会,可当我问他要不要当伴郎时,他却比谁都答应得快。
“放心,”我看着他,“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
谢辞穿着香槟色的伴娘服,踩着高跟鞋从红毯那头跑过来,裙摆扫过地上的薰衣草花瓣。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带着点遗憾:“张明昊和苏晓冉的祝福视频传过来了,苏晓冉那丫头,孕肚都显怀了,镜头里还非要比剪刀手。”
她把平板递给我,视频里,苏晓冉靠在张明昊肩上,手轻轻覆在小腹上,眉眼弯成了月牙:“林舟哥,溪溪姐,抱歉啦,医生说我现在是关键期,不能乱跑。等宝宝出生,我们带他来喝你们的满月酒——不对,是百日酒!”张明昊在旁边笑着补充:“红包已经转过去了,祝你们新婚快乐。”
我看着视频里苏晓冉幸福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他们俩从高中时的欢喜冤家走到现在,如今即将迎来新生命,真好。
“吉时到了。”司仪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谢辞立刻收起平板,理了理裙摆,站到了红毯一侧。
王寒雨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右手紧紧攥着伴郎的戒托。
我抬头望向花房入口,那扇玻璃门缓缓打开,音乐声瞬间响起——是林溪最爱的那首《卡农》,钢琴声混着小提琴的旋律,在花房里漾开。
阳光透过玻璃门,洒在林溪的白色婚纱上。
林溪穿着拖尾的婚纱,头纱长及脚踝,手里捧着一束用蓝玫瑰和薰衣草扎成的手捧花,正被她的父亲牵着手,一步步向我走来。
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闪着泪光,婚纱的裙摆上,绣着无数朵细小的向日葵——那是我送给她的第一幅小画里的图案。
我的心脏猛地缩紧,视线开始模糊。从初中教室里的初见,到高中恋人的依赖,到大学画室里的相伴,再到如今她穿着婚纱向我走来,那些青春里的悸动、迷茫、争吵,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温暖的潮水,将我淹没。
林溪的父亲走到我面前,将她的手递给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带着哽咽:“林舟,以后溪溪就交给你了。”
我用力点头,握住了林溪的手。她的手心里全是汗,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我牵着她,一步步走向红毯尽头的仪式台,王寒雨跟在我身后,脚步有些急促,却始终紧紧攥着戒托。
仪式台上,放着林溪的那幅油画《屿》。画布上的海风吹拂着我们交叠的手,月亮的光芒洒在我们身上。
司仪开始主持婚礼,他的声音温柔而庄重:“今天,我们在这里见证林舟先生和林溪女士的婚礼。他们从青春走来,用画笔和爱意,描绘出了属于他们的未来。”
接下来是宣誓环节。
我看着林溪的眼睛,声音带着颤抖:“林溪,我愿意娶你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做你最坚实的后盾。我会陪你看每一次日出,陪你画每一幅画,陪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我与你,与画,皆是一生。”
林溪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哽咽着“林舟,我愿意嫁给你。我会用我的画笔,描绘我们的家,描绘我们的孩子,描绘我们的每一个明天。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永远做你最温暖的港湾。”
宣誓结束后,司仪说:“请伴郎送上戒指。”
王寒雨立刻走上前。他的左臂垂在身侧,只能用右手托着戒托。或许是太紧张,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走到仪式台前时,戒托突然晃了一下。
我看见他的脸瞬间白了,右手紧紧攥着戒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谢辞想上前帮忙,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王寒雨深吸一口气,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然后尝试着用左臂辅助——他的左臂缓缓抬起,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异常坚定。
他把戒指递给我,声音带着点颤抖:“恭喜你,林舟。”
我接过戒指,眼眶瞬间红了。为了这一个简单的递戒指动作,他一定私下练习了无数次。
我给林溪戴上戒指,然后看着王寒雨,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笑了,眼里闪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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