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阳晒得透亮,碎金般的光斑落在地板上,随着林溪弯腰的动作,在她垂落的发梢间跳跃。
我蹲在衣柜前,指尖拂过一个蒙着薄尘的樟木箱,箱角印着模糊的烫金花纹——那是她大学时用第一笔稿费买的,说是要装未来家的“宝藏”。
此刻箱子敞开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沓沓画纸、几支磨秃了的画笔,还有我大三那年送她的第一支定制画笔,笔杆上刻着我们名字的首字母。
“小心点,那盒赭石颜料是我新调的。”林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嗔怪的笑意。
我回头时,正看见她踮着脚,把一幅未完成的油画往书架顶层放。画布上是海边的日落,橙红的霞光里,两个牵着手的身影站在礁石上——那是我们去年在青岛拍的合照,她偷偷画了下来。
我起身想去帮她,脚下却不小心勾到了地毯,整个人踉跄着扑过去,反而撞得她手里的画框晃了晃,一滴未干的钴蓝色颜料恰好滴落在我的衬衫领口。
“哎呀,你看你。”林溪转过身,指尖轻轻擦过我领口的颜料,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颤。她的指腹带着松节油的清苦气味,还有她独有的、像阳光晒过画布的温暖气息。
我顺势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了一个吻:“没关系,就当是我们的结婚纪念色了。”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挣开我的手,转身去拿湿巾,却在转身的瞬间,嘴角弯起了一个藏不住的笑。
收拾房间的间隙,我们终于敲定了官宣的文案。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字。照片是谢辞昨天帮我们拍的,林溪坐在画架前,手里拿着画笔,画布上是一枚简笔画的戒指,我站在她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手里拿着真正的钻戒,钻石的光芒与她画笔上的颜料交相辉映。
文案是我们一起想的:“我与画,与你,皆是一生。——林舟&林溪”。
发布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溪对着手机屏幕反复调整照片的角度,谢辞则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沓红色的请帖,正用金色的签字笔写着宾客的名字。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有点紧张感?”谢辞头也不抬地吐槽,“这可是官宣,不是发朋友圈打卡吃饭。”
林溪笑着把手机扔给我:“你来发,我怕我手抖。”我接过手机,指尖悬在发送按钮上,忽然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
这是我第一次以“林溪未婚夫”的身份,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关系,也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个在高中操场边对我笑的女孩,真的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按下发送按钮的瞬间,手机几乎立刻开始震动。先是谢辞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拿起看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你们看评论区,老周说‘终于等到这一天,我赌的五百块终于有着落了’!”
紧接着,我的微信消息也炸了,高中同学、大学室友、公司同事的祝福一条接一条地涌进来。林溪凑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一起看着屏幕上的祝福,她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痒痒的。
“你看,”她指着一条评论,“我妈说,明天就带着你的奶奶来帮我们布置新房。”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都听你的。”
官宣后的第三天,谢辞正式开始帮我们发请帖。
她比我们还上心,不仅按照宾客的地域分类整理,请帖上的祝福语都根据每个人的身份做了调整。
给高中班主任的请帖上,她写了“感谢您当年没把我们俩叫到办公室批评早恋”;给我的大学室友的请帖上,她写了“记得带红包,少了可不让进门”。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谢辞坐在餐桌前,一边写一边念念有词,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让我想起大学时,她也是这样,为我和林溪的恋爱努力,在我们吵架时,一边骂我直男,一边劝林溪别生气。
“谢辞,”我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柠檬水,“辛苦你了。”
她抬起头,白了我一眼:“少来这套,等婚礼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还有,伴娘服我要选最漂亮的,不许跟林溪抢风头。”
林溪从厨房探出头来:“放心,我让着你。”谢辞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继续低头写请帖,嘴角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定酒店的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要曲折。我们原本看中了城郊的一家户外草坪酒店,那里有大片的薰衣草田,还有一个可以看到星空的玻璃花房。
但当我们去实地考察时,却被告知,我们想要的婚期那天,草坪场地已经被预定了。
林溪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失落,她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小声说:“我本来想,在薰衣草田里,用我画的油画当背景,你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宣誓。”
我心里一紧,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我们再找。”谢辞在一旁打了几个电话,挂了之后,她拍了拍林溪的肩膀:“别担心,我托朋友问了,那家酒店的玻璃花房其实还没被预定,而且他们可以在花房外的空地上,临时布置薰衣草主题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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