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蹲下来,下巴抵在膝盖上,盯着外婆露在外面的手腕看——那只去年还能给她剥柿子皮的手,指甲盖泛着青,指缝里卡着点没擦净的药渍,连蜷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摸出口袋里的游戏币时,指尖在抖。那枚金属圆片被她攥了一下午,汗浸得纹路发黏,像沾了半秋的凉。
林溪想把它放在外婆枕头边,手伸到半空又顿住,怕硬币的凉惊着外婆,于是蹭了蹭自己的毛衣袖口,才轻轻放下去。
硬币滚了半圈,“嗒”地碰在小熊娃娃的绒毛上,又滑了寸许,刚好抵在外婆的指尖。
林溪的呼吸顿了——她盯着那根指尖看,盼着它动一动,哪怕蜷一下也好。可那指尖只是僵着,凉得像窗台上结的露,连绒毛蹭过的软,都没惊起半分动静。
眼泪砸下来时,林溪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湿意浸进毛衣袖口,凉得她打了个颤。
林溪把额头抵在床沿,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外婆...有人帮我看着小熊了,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抓……抓最大的那个,你不是说想看看星黛露长什么样吗?”
窗外的风突然紧了,“哗啦”一声卷落片柿叶,砸在窗玻璃上。
林溪抬眼望出去,院坝里那只最红的柿子还挂在梢头,却被风晃得弧度更大了,像悬在细线上的灯笼,下一秒就要坠下来。
她想起下午摘柿子时,梯子刚架稳,外婆就在藤椅上喊“慢些”,那声音当时还能裹着点底气,现在连梦里都轻得像烟。
林溪伸出手,碰了碰外婆那根僵着的指尖,把自己的掌心贴上去——她的手是热的,却暖不透那层浸了秋寒的凉。
“柿子再放几天就要落了,”她小声补了句,声音里裹着哭腔,“你快点好起来,我们摘了晒柿饼,冬天就能揣在兜里吃了……对吧?”
没有回应。只有外婆轻得像缕烟的呼吸,裹在夜凉里,一下,又一下。
林溪把脸埋进臂弯,游戏币的金属凉透过布料硌着她的胸口,像“我”说的“双倍糖热可可”,甜得太轻,压不住深秋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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