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边笔记本里,藏着晃在红笔印里的光
月考的风是裹着消毒水味来的——周五早上的教室,窗台上摆着刚擦过的消毒湿巾,试卷的油墨味混着晨雾的湿意,漫得整个走廊都发沉。我的文具袋被攥得发烫,拉链上挂着林溪送的船形钥匙扣,金属表面磨出浅痕,是我每天攥着刷题蹭的。
圆规尖上的星黛露,沾着晨雾的凉
早自习的铃响前三分钟,我突然僵住——文具袋里的圆规不见了。
昨天在家复习到深夜,把圆规落在了家里自习桌上,桌上还留着我画歪的“安史之乱时间轴”。
早自习的背书声裹着晨雾漫进来,我把文具袋倒过来抖了三遍:兔子橡皮“咕噜”滚到地上,林溪送的船形钥匙扣撞在桌角,“叮”的轻响像颗没着没落的糖,却连圆规的影子都没见着。
“找什么呢?”林溪的声音从斜前方飘过来,发梢的星星发夹沾了点晨雾的湿,亮得晃我眼。
她没等我开口,把自己的圆规往我桌角一推——粉色塑料杆,上面贴的星黛露贴纸磨了边,圆规尖裹着层浅蓝保护套,是她总用的“不扎手款”,塑料杆还留着她掌心的温。
“我、我忘带圆规了……”我慌忙攥住这只圆规,指尖碰着她刚碰过的地方,凉得像晨露沾在手腕上。
她的指尖轻轻蹭过我手背,递来张淡蓝色便签——和《小王子》封面一个颜色,工工整整的小楷写着:“历史最后道大题,‘中央集权削弱’的三点标在你笔记本第三页啦”,字尾还画了个小太阳,红笔印浅得像晨雾里的光。
晨读铃刚响,历史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油墨味裹着消毒水味漫开——我摸出笔记本,第三页的“中央集权削弱”旁,林溪画的小太阳还亮着,红笔水晕开的边,像颗裹在晨雾里的糖。
红笔印里的小太阳,撑住卡壳的笔尖
历史试卷发下来时,纸页的糙感硌得指尖发紧。前半部分的选择题顺得像淌过的桂香——“安史之乱爆发年份”选755年,我在选项旁画了个小兔子,和林溪笔记里的一样。
翻到最后道大题时,我的笔尖突然卡了:“分析安史之乱对唐朝的影响”,答题卡的横线空了三行,我盯着“影响”两个字,大脑里的知识点像被晨雾裹住,糊成一团。
手心的汗浸得铅笔打滑,我攥着兔子橡皮蹭草稿纸——橡皮的圆边磨得发亮,是林溪捡回来的那块。
抬眼时,斜前方的林溪正低头写卷,发梢的星星发夹晃着光,我突然想起她的话:“第三页的小太阳,是三点哦。”
我摸出笔记本,第三页的“中央集权削弱”旁,三个红笔标好的要点像排小太阳:“1. 中央与地方权力失衡;2. 经济重心南移;3. 社会矛盾激化”。林溪画的小箭头戳在“经济重心南移”旁,写着“林舟记:别忘了‘江南赋税’”。
笔尖落在答题卡上时,纸页的糙感突然软了——我把三个要点写得工工整整,连“江南赋税”都标了下划线,像林溪的笔记。
交卷时,历史老师敲了敲我的答题卡:“字比上次规整,没把‘郭子仪’写成‘郭子仅’吧?”我攥着兔子橡皮笑,看见林溪回头,星星发夹晃得亮,小酒窝陷得像盛了糖。
数学卷的涩:没画完的辅助线,皱成一团的草稿纸
数学考试是下午,阳光斜着照进教室,把试卷的折痕染成暖黄。前半部分的基础题顺得像林溪画的辅助线——“全等三角形”的证明,我用她教的“先连对角线”,笔尖划得笔直。
翻到最后道大题时,我的笔尖突然僵了:是道几何综合题,辅助线要连三条,林溪上周讲过,但我只记住了前两条。
草稿纸写满了歪歪的线条,像被风吹乱的桂花枝,手心的汗浸得铅笔芯断了,我攥着林溪送的钥匙扣,船形的磨砂面硌得指腹发疼。
“还有十五分钟。”监考老师的声音像颗石子,砸得我耳朵发嗡。我盯着答题卡的空白处,眼前晃着林溪讲题时的指尖——她的指甲盖剪得圆圆的,沾着铅灰,点在“第三条辅助线连中点”上。
但我怎么都想不起“中点”在哪里,草稿纸被我揉成一团,又展开,线条皱得像暴雨天的水洼。
交卷时,我把草稿纸揉成球,塞进文具袋,看见林溪抱着试卷站在走廊,星星发夹晃得亮,她凑过来:“最后道题你写出来了吗?我卡了十分钟才想起来连中点。”
我攥着文具袋的拉链,声音发涩:“没、没写出来。”她的眉尖皱成软乎乎的小团,指尖碰着我的手腕:“没事,下次我再给你讲,比‘藩镇割据’简单。”
走廊里的碎语,藏在口袋里的纸条
考后第二天,走廊里飘着对答案的碎语——历史的大题答案和我写的一样,我攥着兔子橡皮笑,直到听见数学的最后道题:“辅助线连中点,证两次全等。”我的笑突然僵了,躲进楼梯间,攥着林溪送的钥匙扣,船形的磨砂面沾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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