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小屋里弥漫着霉味和木柴燃烧的气息。陆沉蹲在壁炉前,将最后一块劈好的木柴丢进火堆,火星噼啪爆开,照亮了他手腕上的淤青——那是昨晚被龙哥手下按在桌上时留下的。
三天了。自从那晚从祖宅逃出来,他就一直躲在这间位于后山的小屋里。苏芮留下的背包里有压缩饼干、矿泉水、一捆现金和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别开机,别回城,等信号。
陆沉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每天拿出来看几次,仿佛那个黑屏的玻璃块能告诉他林雨晴有没有找过他,或者公司里是否有人为他说话。
呵,天真。他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扔回睡袋上。窗外,雨已经下了整整两天,山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连鸟叫声都听不见。
壁炉上的铁锅冒着热气,里面煮着最后一点挂面。陆沉用勺子搅了搅,清汤寡水里飘着几片野菜——是他今天冒险去溪边挖的。三天来除了压缩饼干就是方便面,他的牙龈已经开始出血。
咕——
肚子又叫了。陆沉看了眼手表:18:47,往常这时候他应该刚下班,和陈志豪一起参加部门例会。不,现在应该是林雨晴坐在他的位置上,穿着他攒了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香奈儿套装......
铁锅突然沸腾起来,水泡破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沉正要关火,却听见另一种声音混杂其中——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祭坛......准备......
他猛地抬头,声音似乎来自壁炉上方挂着的那口旧铁锅。陆沉踮起脚,凑近锅边,那声音却消失了。只有雨水从屋顶漏下,滴在锅沿上发出的声。
幻听?陆沉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他睡得很少,每次闭上眼睛就会梦见那个金甲女将——萧云凰,苏芮是这么称呼她的。梦里女帝总是站在城墙上,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她的嘴唇不断开合,像是在对他说话,但陆沉一个字也听不清。
面条煮好了,陆沉狼吞虎咽地吃完,连汤都没剩。收拾餐具时,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外卖箱上——那个裂了缝的饿了吗箱子,现在成了他唯一的行李。
箱子看起来很普通,除了那道裂缝边缘偶尔会泛出若有若无的蓝光。陆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箱底残留着几滴水珠,在火光映照下像散落的钻石。
双向通道......他想起苏芮的话,鬼使神差地拿起自己的水杯,往箱子里倒了点水。
水珠在箱底滚动,汇聚成一小滩。陆沉屏住呼吸盯着水面,期待发生什么奇迹,但十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敲打着薄薄的木屋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蠢透了。陆沉合上箱盖,转身去拿睡袋。就在这时,外卖箱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
他猛地回头,看见箱盖正在轻微震动,蓝光从裂缝中渗出,在昏暗的小屋里投下诡异的光斑。陆沉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冷汗。他缓缓靠近,伸手掀开箱盖——
水面沸腾了。
不是比喻,那滩水真的在翻滚冒泡,像被无形的火加热到沸点。水珠跃起又落下,在水面形成一个个微小的漩涡。更诡异的是,水面中央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一座石砌祭坛,几个穿古装的人正跪拜着什么。
这不可能......陆沉喃喃自语,却忍不住凑得更近。画面突然清晰了一瞬,他看见祭坛上摆着两个陶罐——正是那天在地窖水池里出现的容器。
......不够......需要更多......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多,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威严中带着急切。陆沉确定声音来自水面,但当他伸手去碰时,沸腾的水突然恢复平静,画面和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屋外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陆沉这才发现自己的T恤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盯着外卖箱看了很久,最终决定明天一早就下山——不管是幻觉还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他都需要答案,而答案显然不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猎人小屋里。
清晨的山路泥泞不堪。陆沉背着外卖箱,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溪流往下游走。苏芮留下的现金有三千多,足够他在城里找个便宜旅馆住几天,再买部便宜手机联系几个老朋友。
如果能联系的话。想到陈志豪在业内的势力,陆沉苦笑一声。那个肥猪虽然人品低劣,但在本地商界确实有点影响力,否则也不会爬得那么快。
溪水因为连日的雨水而暴涨,浑浊的急流裹挟着断枝和落叶奔涌而下。陆沉小心地避开湿滑的岩石,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他立刻蹲下身,借着茂密的灌木丛隐藏自己。几秒钟后,两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出现在上游,其中一个正拿着对讲机说话:......还没找到,但肯定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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