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苏培盛噗通一下跪地上,嗓音有些发颤道:
“皇上恕罪,宫里放出一批人,又进了一些被抄家的包衣奴才。”
“人来人往,手底下一时疏忽,让乌雅氏的女子贿赂了寿康宫的守卫混进去,见到太后。”
也就是说,乌雅氏跟太后联系上了,让对方知道娘家被他这个皇帝给抄了的消息。
胤禛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似乎小命不保。
这完全是不死不休了哈,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意,老二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胤礽这个锅背得不太稳当啊!
他摸了摸下巴,太后想见自己,是为了乌雅氏。
她想让自己放过乌雅家。
“寿康宫的守卫是谁带队的?”
简直太不像话。
差评!
“寿康宫的守卫跟乌雅家有点关系,其中有一个是乌雅兆惠的姻亲。”
“乌雅兆惠又是太后的族孙,因为是偏远旁支,又早就分家了,家里人口不多,这次逃过一劫。”
意思就是没参与贪污,只是一个乌雅氏的旁支,还不是嫡系。
怪不得,胤禛办事很少有连坐的,必须查清楚原委,有没有作恶多端才会下判决。
至于斩草除根什么的,还没达到那个地步。
胤禛在殿内来回走了几圈,眼珠子一转。
乌雅氏好歹是自己母族。
如果他不管不问,还一脸正常,岂不是显得有点冷血?
这叫天下人,大臣,几个兄弟们如何看待?
“让高无庸来,叫他把养心殿安排好后跟朕去一趟寿康宫。”
反正大家已经撕破脸,那对方就不要怪自己拿乌雅氏当踏脚石,先来一波洗白白。
晚膳时分,胤禛特意挑了这个时候,不会太晚也不会太早。
带着苏培盛和高无庸就直接去了寿康宫。
这种名场面哪里能少的了小夏子这个大喇叭,人自然是要一起去的。
不然怎么把戏唱完整。
还是同样的位置,只不过这一次乌雅氏在佛堂里跪着念经。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
老太太跪在蒲团上,拨弄着珠子的声音不急不缓。
屋子正中燃着香,青烟袅寥,味道清雅不黏腻,很是好闻,其中似乎还多了一股提神醒脑的香料。
胤禛直接坐在榻上,也没假装行礼什么的,一只手摆弄着腰间的香囊玉坠。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换了一身米色蓝边绣缠枝纹的长袍,衣摆上面绣龙纹,雪白色的狐狸毛同色大氅。
戴着一顶浅蓝色镶狐毛的瓜皮帽,衬得他肤色如雪,唇色浅淡。
长眉丹凤眼,微微垂着眼睑时,仿佛透出一种单薄的凄凉感。
叫人望之心生怜悯。
清晰瘦削的下颌线,给人一种憔悴又倔强的破碎感。
打理完美的小山羊胡添了份飘渺风韵,儒雅中透露出几分忧郁。
想当初就是某明星的这副屈原破碎感,引起多少人舔屏保存一键到底,让多少老色胚怦然心跳,停滞不前。
老太太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从地上起来。
她走到胤禛面前后才停下来,多日不见,乌黑的头发逐渐斑白。
想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有时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儿子,或是被什么妖精附身了。”
老太太认真打量胤禛后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
眼前这个皮囊俊秀儒雅,行事却狠辣的人真是她的儿子吗?
好像她也没认真看过年轻的时候胤禛是不是这个模样,比起胤禟貌若似女的评价也不遑多让。
胤禛闻言眼皮微微掀起来,心中一动。
却没多少惊慌感觉。
到底是原主母亲,一个最重规矩的人,在封建社会调教之下,又如何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好比秦始皇之母,就算私通生下两孽种后都被他供养得好好的。
“太后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毕竟朕十二岁的时候才回到你身边。”
“那个时候又经常在尚书房。”
潜台词,你都没养过我几年,又怎么会了解我呢?
乌雅氏一噎,常年喝药的脸色红润中透着煞白。
张口想要呵斥,但想到今日的目的,她又忍耐下来。
“请你来,是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哀家老了,没几日活头,怕完成不了皇帝的心愿。”
上一次来寿康宫,胤禛跟太后做了个交易。
太后解决掉隆科多,放弃乌拉那拉氏,换取胤禵进京囚禁的机会。
太后一月可见胤禵一次。
胤禛闻言,呼吸一摒,这老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
杀隆科多根本不需要商量,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却偏偏找这个借口。
“过完今年吧。”
乌雅氏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后又被压下去。
她这一辈子放弃的东西太多了,能留住的更少。
看着时间差不多,她才走出佛堂,叫人上茶。
很快就有一个打扮得清丽娇俏的美人端着茶盏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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