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开业数日,凭借凌云精准的医术和苏婉清温和耐心的服务,渐渐在青柳巷及周边街坊中积累了不错的口碑。来看病的多是些寻常病症,感冒咳嗽、腰肌劳损、失眠焦虑等。凌云用药精当,往往三五剂药便能见效,且收费公道,遇到经济困难的街坊,甚至分文不取。苏婉清也很快适应了抓药、煎药、安抚病人的角色,她心思细腻,总能察觉到病人的不安,几句温言软语便能让人安心不少。
这一日,午后阳光慵懒,医馆内暂时没有病人。苏婉清正在整理药柜,默记药材的性味归经。凌云则坐在窗边的诊桌后,捧着一本泛黄的《濒湖脉学》细细品读,看似在温故知新,实则神识沉静,感悟着字里行间蕴含的医道至理与生命韵律。雪球蜷缩在柜台一角,晒着太阳打盹,尾巴偶尔悠闲地摆动一下。
“叮铃——”风铃轻响,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搀扶着一个裹着厚厚棉衣、却仍不住发抖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脸色青白,嘴唇发紫,眼窝深陷,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倒下。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弟弟!”中年汉子声音焦急,带着哭腔,“他……他这怪病,跑了好几家大医院,都查不出毛病,只说体虚,药吃了不少,越吃越严重!听说您这儿医术好,求您给看看!”
苏婉清连忙上前帮忙搀扶,触手只觉那年轻人手臂冰凉刺骨,不像活人该有的温度,她心中一惊,看向凌云。
凌云放下书卷,目光落在年轻人身上,眼神微凝。他起身示意将病人扶到诊床躺下。近距离观察,年轻人不仅浑身冰冷,眉宇间更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灰黑死气。
“别急,慢慢说,发病多久了?具体有什么感觉?”凌云语气平和,一边示意汉子坐下,一边伸出三指,轻轻搭上年轻人的手腕。
触手之处,脉象沉细欲绝,如游丝般难以捕捉,且带着一股阴寒滞涩之感。这绝非寻常体虚!
“快一个月了。”汉子喘着气说,“我弟是建筑工地的架子工,一个月前下工回来,就说冷,盖两床被子还打哆嗦。后来就吃不下饭,浑身没劲,越来越怕冷,现在大夏天的,穿棉衣都冷。晚上还总做噩梦,说胡话……”
凌云凝神细察,神识如最精密的探针,悄然渗入年轻人体内。这一探查,让他心中一震!
只见年轻人经脉之中,气血运行近乎停滞,一股极其阴寒歹毒的异种能量盘踞在其心脉和肾经要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吞噬着他的生机阳气!这绝非自然病邪,而是人为种下的阴寒煞气!而且手法颇为高明,寻常医学仪器根本无法检测,只会认为是器官衰竭。
“寒毒入髓,蚀心腐肾……好阴损的手段!”凌云眼中寒光一闪。这分明是某种邪修功法造成的伤害!难道……幽冥宗的触角,已经伸到这座城市的底层了?
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发病前,他可曾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物?”
汉子努力回想,突然一拍大腿:“对了!发病前那天,他说工地上挖地基,挖出来一个破旧的坛子,黑乎乎的,上面还贴着褪色的黄纸。他好奇打开看了看,里面好像有些黑灰,当时就觉得一股寒气冲出来,打了个冷战,也没在意……难道是因为那个?”
聚阴坛!凌云心中了然。那很可能是某个低阶邪修遗弃或埋设的、用来收集阴煞之气的容器。这年轻人无意中打开,被其中积郁的阴煞之气冲体,才酿成此祸。
“大夫,我弟弟他……还有救吗?”汉子见凌云神色凝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婉清也紧张地看着凌云,她能感觉到病人身上那股令人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凌云收回手指,沉吟片刻,道:“此非寻常病症,乃阴邪侵体,寒毒深陷。医院查不出,是因病灶不在形质,而在气机。尚有可为,但需费些周章。”
他取出一盒金针,对汉子道:“我先为他行针,驱散部分寒邪,稳住心脉。你且在外间等候。”
汉子连连点头,退到外间,坐立不安。
凌云对苏婉清道:“婉清,取艾绒、生姜片备用。待会我起针后,需为他艾灸关元、气海二穴,温阳固本。”
“好!”苏婉清立刻照办,动作麻利。
凌云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他指尖捻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真气微吐,针尖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出手如电,第一针直刺年轻人胸口膻中穴!此穴为气会,总司一身之气,先通其气!
紧接着,第二针百会穴(头顶),开窍醒神,升发阳气!
第三针大椎穴(颈后),总督诸阳,散寒解表!
第四针、第五针分刺左右内关穴(手腕),宁心安神,通脉止痛!
……
凌云运针如飞,手法娴熟精准,每一针落下,都蕴含着一丝精纯平和的先天真气,如同温暖的溪流,渡入年轻人冰封的经脉,缓缓驱散着盘踞的阴寒煞气。他并未动用强力,而是以疏导、温养为主,避免伤及病人本就脆弱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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