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华夏东南沿海,临州市。
这是一座现代化大都市,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喧嚣而充满活力。在市中心边缘,一条名为“青柳巷”的老街却仿佛被时光遗忘,青石板路,白墙黛瓦,古韵犹存。巷子深处,一家新挂上牌匾的店铺悄然开业。
匾额上书三个古朴大字——“回春堂”。字体苍劲,隐有灵光内蕴,乃凌云亲手所题。店铺不大,窗明几净,药柜古朴,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门口悬着一副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这便是凌云与苏婉清新的落脚点。
那日离开百花谷后,凌云并未远遁深山,反而带着苏婉清来到了这座繁华都市。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青松道人、幽冥宗之流,定以为他们会逃往人迹罕至之处,绝不会想到他们敢隐于这千万人口的闹市之中。且大都市人气旺盛,能有效冲淡、掩盖修行者的灵气波动,利于隐匿。
选择开医馆,则是凌云“红尘炼心”的必然。筑基之后,需在万丈红尘中打磨道心,体悟众生疾苦,方能根基稳固。行医济世,正是最佳途径。同时,也能以此为掩护,暗中打探幽冥宗的消息,并筹集修行资源。苏婉清玄阴灵体的隐患,也需要在人群中,以人间烟火气慢慢调和。
“凌云哥,这样真的能瞒过那些人吗?”苏婉清穿着素雅的棉布裙,正在用药碾子小心研磨着三七粉,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窗外车流。她已改口称凌云为“哥”,更显亲近,也符合眼下“兄妹”开店的掩护身份。
“大隐隐于市。”凌云正在整理药柜,将一味味药材分门别类,动作娴熟,气度沉静。“人气鼎盛之处,天地灵气驳杂,正是最好的伪装。况且,我等并非完全敛息,而是将气息融入这市井烟火之中,如盐入水,无迹可寻。”他如今筑基期灵觉更强,对气息的掌控更为精妙。
他看向苏婉清,叮嘱道:“你体质特殊,平日还需以我教你的‘灵龟敛息术’为主,将玄阴之气收敛于丹田深处,非必要不得动用。日常接触病患,可运转那门‘养元诀’,此诀中正平和,能滋养自身,亦能温和疏导他人气血,于你修行有益。”
“嗯,我记住了。”苏婉清点头,心中踏实许多。有凌云在,她便觉得安心。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学习医术,帮助他人,平静而充实。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起,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奶奶颤巍巍地走进来,咳嗽着问:“大夫,我……我这老咳嗽,吃了好多药不见好,能看看不?”
“阿婆,您这边坐。”苏婉清立刻放下药碾,换上温和的笑容,上前搀扶老人坐下,动作自然流畅。她已迅速进入了“医馆学徒”的角色。
凌云走过来,并未立刻把脉,而是先给老人倒了杯温水,温和地问:“阿婆,咳嗽多久了?是干咳还是有痰?什么时辰咳得厉害?”他问诊细致,语气令人如沐春风。
老奶奶絮絮叨叨地说起病情。凌云耐心听着,三指搭上老人手腕,神识微动,已将其肺气虚弱、痰湿内阻的病机洞察清楚。他并未动用修真手段,而是纯粹以凡俗医理辩证。
“阿婆,您这是久病体虚,加上最近天气转凉,外邪入侵所致。不打紧,我给您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就好。”凌云提笔,写下一张药方:党参、黄芪、茯苓、陈皮、杏仁、炙甘草,皆是寻常药材,但配伍精当,剂量考究。
“丫头,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分服。”凌云将方子递给苏婉清。
苏婉清熟练地称药、包好,仔细交代煎服方法,语气轻柔,态度真诚。老奶奶拿着药,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下午,陆续来了几位街坊邻居,有感冒发烧的孩童,有腰腿酸痛的老人,有失眠多虑的中年人。凌云看病,望闻问切,一丝不苟,开出的方子都是寻常药材,却往往能切中病机,效果显着。苏婉清则负责抓药、记账、安抚病人,她心思细腻,笑容甜美,很快赢得了周围居民的好感。
无人能想到,这对看似普通、医术不错的“凌氏兄妹”,竟是身怀神通、被邪道追杀的修仙者。
傍晚,医馆打烊。苏婉清清点着一天微薄的收入,却很开心:“凌云哥,今天帮了好几个人呢!那个发烧的小朋友,吃了药退烧了,他妈妈刚才还特意发消息感谢。”
凌云看着她在灯光下泛着柔光的侧脸,眼中露出一丝温和。这种平淡真实的生活,或许正是苏婉清最需要的历练,能让她玄阴灵体中的那丝先天孤寒之气,被人间温情慢慢融化。
“嗯,做得很好。”凌云点头,“行医即是修行,每一次望闻问切,皆是体察众生之苦;每一张对症良方,皆是践行济世之志。于你心境稳固,大有裨益。”
夜深人静,凌云在阁楼设下简单的隔音禁制和警戒阵法后,取出了得自青松道人的那个储物袋。抹去其上残留的神识印记,袋中之物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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