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的晨光刚漫过城墙,南门外的空地上就热闹起来。
几个工匠正忙着搭木架,旁边堆着刚运来的青砖和木料,一块写着“常平仓筹建处”的木牌立在最显眼的地方,字是宿元景亲笔写的,墨迹还透着新鲜劲儿。
宿元景站在木牌旁,看着工匠们忙碌,眉头却没松开。
前几日陈默召集大臣议事,说西北边境不宁,完颜烈又在辽东蠢蠢欲动,得在全国各州建“常平仓”,储备粮食应对战争和灾荒。这事交由他牵头,可汴梁作为都城,粮仓得先建起来,眼下最缺的就是粮食填充。
“大人,这粮仓要是建好了,粮食从哪儿来啊?”一个老工匠擦着汗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墨斗。
宿元景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汉,扛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脚步蹒跚地走过来。
老汉走到宿元景面前,把布袋往地上一放,喘着粗气说:“大人,俺是城郊张家庄的张老栓,听说朝廷要建常平仓,俺来捐点粮。”
宿元景赶紧上前,帮着把布袋扶稳:“张老伯,您这是……”
“这里面是俺家新收的小麦,有五十斤呢!”张老栓拍了拍布袋,脸上满是憨厚的笑,“以前俺们庄户人,遇到灾年就只能挨饿,现在陛下推行新政,俺家的地收成好了,一年能攒不少粮。朝廷建粮仓是为了帮百姓,俺捐点粮,也是应该的。”
宿元景看着张老栓布满老茧的手,心里一阵发热。他没想到,常平仓的消息刚传出去,就有百姓主动来捐粮。
“张老伯,谢谢您。”宿元景握着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您捐的粮,朝廷会记在账上,以后要是遇到灾荒,一定还给您。”
“不用还!”张老栓摆了摆手,说得干脆,“俺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吃穿不愁,捐这点粮算啥?只要朝廷能守住大燕,让俺们安稳种地,比啥都强。”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听了张老栓的话,也纷纷议论起来。
“张老伯说得对,俺家也有多余的粮,俺也捐!”
“俺家有玉米,俺这就回家扛来!”
“算俺一个,朝廷为百姓做事,俺们也得帮衬!”
没一会儿,就有十几个百姓回家扛粮,有的扛着大米,有的背着玉米,还有的提着小米,都往筹建处来。宿元景赶紧让人找来账本,一一登记百姓捐的粮食种类和数量。
“王大娘,您捐了三十斤大米,对吧?”记账的小吏问道。
王大娘笑着点头:“是啊,这是俺家今年新碾的米,还没吃过呢,先捐给朝廷。”
小吏把名字和数量认真记在账本上,又让另一个吏员把粮食搬到临时的棚子里存放。
张老栓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来捐粮,心里高兴,主动帮着维持秩序:“大家别挤,一个个来,都能登记上。”
宿元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眼眶有些湿润。他想起以前在大宋的时候,官府要粮都是强征,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哪像现在,百姓们主动捐粮,还不求回报。
“大人,这就是民心啊。”旁边的参军感慨道,“陛下推行新政,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百姓自然愿意跟着朝廷走。”
宿元景点头,心里更有底气了。他让人在筹建处旁边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专门用来存放捐来的粮食,又安排了士兵看守,防止粮食受潮或被偷。
接下来的几天,捐粮的百姓越来越多。
有的是城郊的农户,扛着自家种的粮食来;有的是城里的商贩,捐出囤积的大米;还有的是学堂的先生,带着学生们捐出家里多余的小米。甚至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在爹娘的带领下,捧着一小袋红豆来捐,奶声奶气地说:“给朝廷,保家。”
宿元景看着这一幕,心里暖烘烘的。他让人在每个粮仓外贴了张大大的“捐粮名单”,把捐粮百姓的名字和数量都写在上面,字体写得很大,方便百姓查看。
百姓们路过的时候,都要停下来看看名单,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脸上都露出自豪的笑容。
“俺的名字在这儿!俺捐了二十斤玉米!”
“快看,张老伯捐了五十斤小麦,在最上面呢!”
“俺家娃也捐了,你看,这儿写着‘李小宝,红豆一斤’!”
张老栓每天都要来筹建处看看,不是为了看自己的名字,而是想看看粮仓建得怎么样了,还有多少百姓来捐粮。看到粮仓的墙体一天天砌起来,看到捐粮的名单越来越长,他心里比啥都高兴。
半个月后,汴梁的常平仓终于建成了。
这是一座很大的院落,里面有五座粮仓,每座粮仓都能装上万斤粮食。宿元景让人把百姓捐的粮食一一搬进粮仓,登记造册后,又在每个粮仓门口贴了标签,写明里面存放的粮食种类和数量。
看着装满粮食的粮仓,宿元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立刻让人备好车马,亲自带着账本去皇宫,向陈默汇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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