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脸色一变:“查寨?深更半夜来查朝廷钦使的下榻之处?分明是来找茬的!”
杨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如常:“让他们查。开门。”
“少爷!”
“开门。”杨慎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杨忠只得上前,吱呀一声拉开了竹楼那并不牢固的门。
门外火把通明,站了七八个披着蓑衣、手持刀矛的壮汉,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头目,目光凶狠地扫视着屋内。雨水从他们的蓑衣上滴落,在脚下汇成小滩。
“杨大人。”那头目随意地拱了拱手,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在狭小的客室里扫来扫去,“得罪了,公务在身。兄弟们,进去看看,别惊扰了大人休息!”
他身后两个汉子应了一声,迈步就要往里闯。
“且慢。”杨慎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那两人的动作一顿。
他走到门口,挡在门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头目:“查细作?自是应当。本官奉皇命而来,更应配合。只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微沉:“尔等是奉土司之令,还是奉他人之令?若要搜查钦差居所,可有土司手令?若无手令,深更半夜,持械闯入,惊扰天使,该当何罪?”
他往前微微踏了一步,青袍被火把的光映着,仿佛笼着一层微光,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那双平日里温和的书生眼眸,此刻竟锐利得让那刀疤头目不敢直视。
头目脸色变了几变,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他确实没有刀勐的手令,只是受了刀勐某个侄子的指使,想来给这京城来的小白脸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如此硬气。
“这…土司大人已然安歇…手令…”他支吾起来。
“既无手令,”杨慎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那便等天明,取了手令再来。或者,尔等现在随我去面见土司,当面问个明白?若真是土司之令,本官绝不阻拦,亲自开门迎诸位搜查。如何?”
去面见土司?刀疤头目顿时慌了。老土司虽然病着,余威犹在,若知道他们假传命令来挑衅钦差,绝对没他们好果子吃。
“不…不敢惊扰土司…”头目额角见汗,连忙躬身,“是…是小的弄错了!弄错了!大人息怒,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狼狈地一挥手,带着那群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下,灰溜溜地退入雨幕中,火把的光亮很快远去。
杨忠看着那些人消失,长长松了口气,关上房门,心有余悸:“少爷,您刚才可真险!万一他们硬闯…”
“他们不敢。”杨慎回到桌边,重新拿起书卷,语气淡然,“虚张声势罢了。若是硬闯,便是坐实了冲击钦差行辕的罪名,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老土司虽然态度暧昧,但绝不会用这种蠢招。”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过,这夜访客楼的‘礼’,我们算是收下了。看来,这勐泐城里,不想让我们睡个好觉的,大有人在。”
窗外,雨又开始大了起来,哗啦啦地响成一片。
这一夜,勐泐客楼的灯光,很晚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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