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府衙的沙盘前,新添了六块木牌。
陈默用指尖依次点过木牌上的地名——密州、沂州、登州、莱州、潍州、淄州,木牌边缘用红笔标注着关键信息:密州“多山险,产铁矿”,沂州“接徐州,为要冲”,登州“临渤海,有水寨”,莱州“产海盐,通海运”,潍州“连济南,粮道要”,淄州“有煤窑,供工坊”。
“拿下郓州、兖州只是开始。”陈默抬眼时,堂内已坐满文武,“这六州是京东东路的‘骨架’——控住山海,握牢矿粮,才算真正站稳脚跟。”
徐宁刚从郓州赶回,甲胄上还带着尘土,闻言往前一步,手指点向密州:“密州多山地,钩镰营熟习山地作战,末将愿领步军取密州。那里的铁矿正好给天工坊供料,墨离的火器能多造些。”
“密州西侧的穆陵关是险隘。”公孙胜拂尘轻扫沙盘上的山脉,“老拙看过舆图,关后有处暗沟,是当年齐国修的古道,可容十人并行,正好绕到关后。”
时迁立刻接话:“俺去探路!这暗沟若能走,俺带斥候先摸进去,放烟弹乱他们阵脚!”
陈默点头:“就这么定。徐宁带钩镰营主力,公孙先生、时迁策应,十日之内拿下密州,铁矿交由墨矩的工坊接管。”
“潍州、淄州交给俺!”呼延灼的玄铁鞭在掌心敲出轻响,“这两州连济南,守军是高俅的旧部,战力一般。末将带骑兵奔袭,三日就能到潍州城下,再让林冲将军从兖州派兵策应,两面夹击,保管顺利。”
林冲补充道:“淄州有煤窑,拿下后先派工匠清点,天工坊的水力锻机正缺燃料,有了淄州的煤,火器能多造三成。”
墨矩捧着图纸上前,指尖在淄州的位置画了个圈:“老拙已让人画了‘煤铁联运’的路线——密州的铁矿用马车运到淄州,和煤炭一起炼成铁锭,再送济州工坊,比以前省一半功夫。”
“海路的事,交给俺!”阮小二拍着胸脯,粗粝的手掌在登州、莱州的海滨位置重重一点,“登州有水寨,莱州有盐场,都是水军的活。末将带‘穿浪舟’舰队北上,先夺登州水寨,再顺海岸线取莱州,海盐、海运一把抓!”
“莱州的盐场得护好。”宿元景翻开民政簿,“京东东路的百姓缺盐久了,拿下盐场后,按‘官督民办’的法子,让百姓自己晒盐,官府只收三成,余下的允许他们贩卖——这样既能稳盐价,又能让百姓得实惠。”
陈默看向最后一块木牌——沂州。这州接徐州,是京东东路的南大门,守军是前济州都统制王禀的残部,虽战力不强,却卡在粮道要冲。
“沂州交给俺。”武松的玄铁戒刀在案边轻顿,“末将带血卫营走山路,绕开正面关卡,直插沂州州衙。王禀的人刚败过,心虚得很,俺们一现身,保管他们溃散。”
花荣补充道:“末将带弓弩营随后跟进,守住沂州南的‘落马坡’,防止徐州的官军反扑。”
堂内的谋划声渐渐织成一张网:
文臣们围着舆图标注细节——宿元景核算六州流民数量,墨矩规划煤铁、海盐的运输路线,朱武标注各州防务的衔接点,连乐和都在记录各州的刑名旧案,准备接管后清理积弊;
武将们在沙盘前推演战术——徐宁和时迁讨论穆陵关的暗沟宽度,呼延灼和林冲测算骑兵奔袭的粮草消耗,阮小二和李俊研究登州水寨的潮汐规律,武松和花荣比划沂州山路的伏击位置。
陈默看着这一幕,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沙盘上的六州,就像六颗棋子,密州的铁、淄州的煤是“骨”,潍州的粮、莱州的盐是“血”,登州的海、沂州的路是“脉”,只要把这六州盘活,京东东路就真正成了能自给自足的铁板——有粮可吃,有铁可造,有盐可用,有海可通,有兵可守。
“还有件事。”陈默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众人,“拿下六州后,推行‘均田令’——凡无主之地,按人口分给流民;原主被官府强占的,凭地契赎回;耕种三年后,土地归农户所有。”
宿元景眼睛一亮:“这法子好!百姓有了自己的地,才会真心归顺,再难也愿意守着田过日子。”
“光有田不行。”陈默又道,“各州设‘农桑官’,教百姓用济州的沤肥法、江南的稻种;设‘工坊官’,密州的铁矿、淄州的煤窑都招工生产,工钱按‘工分’算,能换粮换盐。”
朱武折扇轻敲沙盘:“军主这是要把‘济州模式’推广到六州——以农养军,以工强兵,军民相济,根基就稳了。”
正说着,戴宗从外面进来,手里举着只信鸽,鸽腿上绑着密信:“军主!东京有动静了——高俅奏请徽宗,要调河北的‘义胜军’南下,说是要‘收复京东失地’。”
众人脸色微变,却没人慌乱。
公孙胜掐指一算,笑道:“义胜军是招安的辽人,战力虽强,却不服高俅调度。他们到京东东路至少要半月,咱们拿下六州的时间足够了。”
陈默接过密信,看了一眼便揉碎:“不管他来多少人,咱们按原计划行事。徐宁、呼延灼明日启程,阮小二的舰队后日出发,武松、花荣准备沂州的粮草——记住,拿下州城后,先贴‘安民告示’,再分粮分地,民心稳了,比千军万马都管用。”
“遵令!”
暮色降临时,堂内的人渐渐散去,沙盘上的六州木牌却依旧立着,像六座即将被唤醒的城。
陈默站在沙盘前,指尖从密州的铁矿滑到登州的海港,从淄州的煤窑滑到莱州的盐场。他知道,这六州的谋划,不只是为了扩地,是为了给惊雷军、给京东东路的百姓,拼一个能“扎根”的未来——不用再怕高俅的围剿,不用再怕官府的盘剥,有田种,有工做,有兵护,能堂堂正正活下去。
夜风穿过府衙,带着济州新麦的气息。远处的天工坊还在赶工,铁器声、锤击声隐约传来,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六州之战,敲打着前奏。
陈默抬手,将代表“惊雷军”的玄色小旗,稳稳插在六州中央的位置。
京东东路的棋局,已落子。接下来,该轮到惊雷军,执棋定乾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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