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春,长安城血色未干。未央宫前新悬的六具尸骸在寒风中如破败傀儡般摇晃,乌鸦啄食着凝固的脑髓。司徒王允跪在丹墀玉阶,绯色官袍下摆浸透暗红血水,每挪动一步便扯出黏腻丝线。董卓的狞笑从椒房殿阵阵传来,夹杂着宫女被撕裂衣帛的脆响。是夜,王允密启冰窖,七位大臣在青铜鱼灯摇曳的幽光下对坐,光禄勋邓泉突然以头抢地,额角迸出的血珠在冰面凝成赤玉:“董贼禽兽不如,今日竟在明光殿淫乱后宫!”
第一折 糖衣为阱
谷雨大朝,王允率百官献《圣德龟鉴图》。十丈绢本上董卓被绘作周公辅成王,老贼喜得虬髯乱颤,肥硕身躯压得御座吱呀作响。吕布持戟侍立殿角,鎏金兽面吞头铠映得他剑眉星目,引得两列宫娥频抛媚眼。宴毕,王允“不慎”掉落羊脂玉佩,拾取时袍袖遮掩唇形:“闻太师府新得邯郸舞姬三十六人,将军这般英姿,当令美人心折。”吕布喉结微动,次日便以请教骑射为名频访太师府,赤兔马蹄声彻夜敲响坊市石道。
第二折 暗种祸根
太师府婢女如云,中有赵女名嫣儿者,柳腰莲步妖娆动人。这日吕布巡至后园,恰逢嫣儿攀折海棠时罗裙勾住枝杈,惊叫着跌入蔷薇丛。英雄扶美时,纱裙嘶啦裂开,雪白大腿赫然显现。此后吕布常借切磋剑术往来,后院假山石洞渐成幽会之所,洞中常遗落金粟粒般的胭脂渍。岂料谒者仆射杨琦早受王允指使,将“温侯夜探香闺”编成莲花落,令乞丐在平康坊传唱:“石洞春深锁娇莺,金甲将军夜扣扃...”
第三折 风波乍起
端午龙舟宴,董卓令嫣儿献胡旋舞。少女旋转时腰间蹙金香囊突断,珍珠噼啪滚至吕布案前。吕布俯身拾珠,指尖触到嫣儿暗中递来的杏花笺。董卓摔碎琉璃盏,酒液泼湿吕布战袍:“贱婢安敢!”忽有城门校尉急报:市井童谣传唱《石洞风》,词云“假山影叠锦衾乱,温侯戟冷美人颤”。董卓令吕布五日查清,暗遣牛辅率细作扮作货郎,铜铃车辙声终日环绕吕府。
第四折 一石二鸟
王允闻讯,急令家丞扮作波斯商人,将西域催情香粉混入嫣儿常用的茉莉胭脂。是夜吕布幽会时,忽闻董卓夜归的铜锣声震天价响。仓皇越墙而逃,狮头金带扣卡在墙头瓦松间。董卓见带扣目眦尽裂——此乃去岁寿辰特赐义子的匈奴贡品!老贼佯作不知,却将嫣儿调入密室掌管兵符文书,暗令守夜士卒“但有男子近前,格杀勿论”。
第五折 借刀杀人
三伏酷暑,董卓假意巡营至夜,突返寝室。但见罗帐内人影成双,吕布衣衫不整破窗而出,赤足踏碎满院晚香玉。董卓拔剑狂追,却被锦褥绊倒,肥胖身躯压塌紫檀屏风。吕布纵马逃逸,后背剑伤深可见骨,血水浸透赤兔马鬃。王允连夜请御医救治,银刀剜肉时叹道:”昔日丁建阳如何身亡?将军岂不知狡兔死走狗烹?”
第六折 绝地反间
吕布养伤期间,王允令尚书郎士孙瑞伪造调兵虎符。符仿董卓印信,命郭汜“见吕布即刻擒杀”。恰逢西凉军换防,吕布心腹截获此令。赤兔马直踏司徒府,方天画戟挑飞王允进贤冠,玉珠迸溅如雨:“老朽安敢害我!”王允笑指符上暗纹:“将军细观,此鎏金工艺乃太师府独有,纹路间还嵌着董贼惯用的靛青砂。”
第七折 凤仪杀局
七夕夜,董卓召吕布观星。凤仪亭四周暗伏三百弓弩手,侍女袖中皆藏三寸鱼肠剑。吕布携画戟入亭,见嫣儿斟酒时手指颤抖,酒液泼湿孔雀纹茵褥。董卓突问:“吾儿可知沂水军报?”话音未落,王允在承露台燃起狼烟烽火——三道赤焰划破夜空。吕布暴起发难,画戟如银龙出海,直透董卓咽喉!鲜血喷溅星盘,玑衡转轴顿停。
第八折 破局惊变
董卓倒地抽搐,突然跺动机关:亭顶骤落精铁网罟!原来老贼早设连环机括。危急时嫣儿扑向轮盘,四肢被钢刃绞断。吕布怒斩铁索,却见李傕率飞熊军杀入宫门,重甲骑兵踏碎九龙门金砖。执金吾黄琬急敲景阳钟,埋伏的北军突然倒戈——竟早被牛辅收买!羽林郎相互砍杀,断臂如林插满御道。
第九折 血洗长乐
混战持续七昼夜,建章宫化作屠场。吕布护着献帝退守长乐宫,画戟舞成银轮,挑飞十余具西凉兵尸首。忽见骊山燃起三柱羌族狼烟——原是王允暗联的烧当羌援兵。李傕见势不妙,劫掠宫人西逃。清扫战场时,军士从灰烬中扒出半块错金虎符,纹路竟与并州军制雷同。
第十折 修罗场现
最惨烈的搏杀发生在凌霄阁。吕布方天画戟劈开三重铁甲,戟锋刮过骨骼的摩擦声令人齿酸。李傕的环首刀削断宫柱,坍塌的梁木压死哀嚎的伤兵。血水顺着汉白玉阶流淌,在丹墀下汇成赤潭。当吕布一戟刺穿牛辅的咽喉时,喷涌的血柱竟将檐角铜铃染成暗红。
第十一折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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