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192年)春,南阳郡衙内的沉水香氤氲如雾,在雕梁画栋间缠绕不去。袁术斜倚蜀锦软榻,指尖摩挲着和田玉如意泛起的温润光泽,睥睨阶下顶盔贯甲的孙坚:“文台可知?刘景升近来与袁本初书信往来甚密,荆襄战船已泊汉水北岸。”话音未落,玉如意轻叩檀木案几,发出清脆回响。孙坚铁甲铿然作响,古锭刀鞘上的螭纹在烛火光影间游动,仿佛随时要破鞘而出:“末将愿为后将军分忧,必取刘表首级献于阶下!”
第一折 受命南征
二月二龙抬头,朱雀门外祭坛高筑。三通鼓响如惊雷裂空,虎符令箭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即日起,文台可率本部三万兵马南下,务必全歼刘表主力。”主簿阎象执笏欲谏,笏板在手中微微发颤:“孙将军新定豫州,宜先抚民垦荒...”袁术猛然掷碎琉璃茶盏,碎片如冰晶四溅:“若待刘表与袁绍成掎角之势,吾等皆成瓮中之鳖!”
孙坚回营时春雷滚过豫州原野,惊起满野寒鸦。程普捧着布防图苦谏,图纸在风中哗啦作响:“我军存粮仅够半月,新募士卒未习水战...”孙坚抚摩刀柄环首,目光灼如星火:“袁公路承诺供给三月粮秣,此战当如烈火燎原!”帐外忽起狂风,将“孙”字帅旗卷作赤龙形状,旗角猎猎抽打着阴沉的天幕。
第二折 初战告捷
三月十五,汉水腾雾如蛟龙吐息。孙坚军抵樊城,见荆州艨艟战舰蔽江而来,帆樯如林遮天蔽日。黄祖立于楼船擂鼓挑战,十万水师喊声震天,惊得江鱼跃出水面。孙坚解下赤帻系于矛尖,那抹猩红在灰蒙水雾中格外刺目,亲登先锋斗舰高呼:“今日当效霸王破釜沉舟!”
战鼓三通如惊涛拍岸,豫州军强弩齐发,火箭如流星坠入敌阵,点燃了江天暮色。孙坚挽三石弓连珠疾射,箭无虚发,最惊险时敌舰逼近,古锭刀劈断钩拒,刀风过处敌酋授首。至日落时分,残阳如血染红江面,浮尸塞流,黄祖败退邓县,遗弃战船二百余艘在暮色中燃烧如鬼火。
第三折 袁术掣肘
四月朔日,袁术使者驰入大营,马蹄踏碎庆功宴上尚未饮尽的酒盏。使者扬鞭直指中军帐:“后将军有令!十日之内必克襄阳,过时粮草自筹!”少年孙策掀案而起,酒水浸湿战袍:“父亲!袁公路分明是要...”孙坚以掌压住剑柄,指节泛白:“回禀后将军,十日足矣。”待使者离去,程普见主帅掌心渗出鲜血,竟将精钢剑鞘捏出蛛网裂痕。
当夜渡汉水,老舸公忽指江心,声音颤抖:“将军且看,万鲤逆流!”但见月光下银鳞翻涌如雪浪,竟将战船推回北岸。诸将色变之际,孙坚斩断缆绳,木屑纷飞:“大丈夫顺天应命,岂因鳞介改志!”赤帻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如不灭的烽火照亮暗流汹涌的江面。
第四折 岘山喋血
四月廿二黎明,浓雾吞没千山,松涛呜咽如挽歌。探马报黄祖残部遁入岘山,孙坚即率三百亲骑追击。行至哑口涧,忽闻崖顶滚雷阵阵——却是伏兵推落巨石,山石轰鸣惊起林间宿鸟。孙坚挥刀劈开坠石,火星迸溅如雨,赤帻竟被荆棘勾落深涧,如一片血羽飘零。
“将军弃帻!”亲兵惊呼未落,密林间弩机骤响。三支乌头毒矢破甲贯胸,孙坚坠马时古锭刀砍入岩壁,刀身嗡鸣震落山鸟。黄祖伏兵四起,程普血战夺回尸身,见主将五指深抠入土,掌心仍攥着半截断箭,指甲缝里满是殷红泥土。
第五折 三军缟素
残部退至凤林关,医官验伤时骇然跪地,银刀坠地铿然:“箭镞带倒钩,淬乌头、断肠草双毒!”十七岁的孙策割袍拭父血,少年眼角迸裂的血珠滴在冰冷铁甲上,绽开凄艳梅花。忽闻帐外喧哗,袁术督粮官竟纵火焚粮,烈焰映红天际:“后将军有令,败军不配耗粮!”
“袁公路!”孙策剑指苍穹,剑锋割裂流云,却被朱治死死抱住:“少主!纪灵三万大军已断归路!,”此刻襄阳城头,刘表将孙坚赤帻悬于九丈旗杆,全城钟鼓齐鸣。而汉水南岸,豫州大营白幡如雪,三万将士割耳誓师,哭声震动江涛,惊起水下千年老鼋。
第六折 饿殍载道
五月端午,袁术车驾至鲁阳。祭文念至呜呼哀哉时,突令纪灵接管孙坚旧部。饿得皮包骨头的士卒反抗,竟遭铁骑践踏,断骨声没入艾草香气。孙策怒视父亲灵牌,见古锭刀映出袁术肥硕的面容:“贤侄年幼,姑且代掌破虏将军印。”
是夜军营疫病横行,饿殍堆积如山。更夫见赤帻鬼影巡营,所过之处马匹惊厥,踏碎数座营帐。袁术宿在孙坚故宅,梦中总见古锭刀悬于帐顶,连续七夜不敢熄灯,眼角熬得赤红如血。
第七折 孤忠泣血
程普携孙坚残甲逃至汝南,当地乡绅见铠甲上凝结的血冰在春日下泛着诡异红光,皆掩面泣下。老将跪呈断裂的古锭刀,声音嘶哑:“主公临终犹念汉室...”话音未落,刀身突然自行断裂,碎铁划过程普面颊,血泪交融渗入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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