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土屋里还是一片昏暗。林招娣是被怀里婴儿细弱的哭声惊醒的。小家伙大概是饿极了,闭着眼,小脸皱成一团,张着嘴无助地抽泣。
林招娣自己也被饥饿和寒冷折磨得浑身僵硬,但她立刻打起精神,轻轻拍抚着婴儿。昨晚剩下的那小角能量饼干,她舍不得立刻吃掉,那是应急的。得先想办法弄点别的吃的。
她看了一眼炕上。张永贵四仰八叉地躺着,烂棉被被踢到一边,鼾声依旧震天。空气里残留着酒臭和汗味。
必须在他醒来之前,做点准备。
她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在灶膛边自己用旧棉絮和那件灰布衫临时围出的小窝里,用那块系统奖励的柔软清洁布盖在他身上。婴儿离开温暖的怀抱,哭得更响了些。林招娣心中一紧,连忙从怀里掏出那角能量饼干,用牙齿咬下极小的一点碎屑,碾在指尖,凑到婴儿嘴边。
小家伙凭着本能,立刻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急切地舔舐那点带着粮食气息的粉末。舔了一会儿,大概是那点东西太少,根本不解饿,他又瘪着嘴要哭。
林招娣心疼又无奈。没有奶,没有米汤,这孩子只能饿着。她得赶紧找到食物,不仅是给自己,更是为了他。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得发麻的四肢。身体依旧虚弱,但昨晚那块能量饼干提供的热量,让她至少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她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
冷冽的晨风灌进来,带着山野特有的清新和凛冽。院子里比昨晚看得清楚些,依旧破败,但天光给了她勇气。
当务之急,是水,是柴,是食物。
她看到院子角落那个破水缸旁边,放着一个边缘豁口的木桶,还有一根扁担。记忆里,村里吃水都要去山脚的一口泉眼挑。她提起木桶,入手沉得让她一个趔趄。这桶不小,装满水恐怕有几十斤。以她现在这副身板……
可她没得选。不挑水,别说做饭,连喝的水都没有。
她咬咬牙,拎着空桶,拿着扁担,蹑手蹑脚出了门,反手将门虚掩上。
清晨的张家洼寂静无声,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土路坑洼不平,结着薄霜。她按照昨晚从张婶子零星话语和原主对这类村落布局的模糊认知,朝着村子地势较低、可能有水源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果然听到隐隐的水流声。绕过一片光秃秃的林子,一眼小小的山泉出现在眼前,泉水从石缝里汩汩流出,汇成一个不大的浅潭,清澈见底。潭边放着几块平整的石头,显然是村民常来取水的地方。
林招娣松了口气。她将木桶浸入泉水中,冰冷的泉水刺得她手指生疼。装满一桶后,她试着提了提,纹丝不动。实在太重了。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原主记忆中挑水的姿势——虽然原主在家干重活不多,但基本的农活还是见过、做过的。她将扁担穿过桶梁,蹲下身,将扁担搁在肩上,然后双腿用力,试图站起来。
“嘿——!”
一声闷哼,木桶只是离地寸许,肩膀和腰腿同时传来不堪重负的酸痛和颤抖。这具身体,太弱了。
不行,不能放弃。家里等着水用,孩子也等着。
她憋住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腰腿和肩膀,再次发力!
这一次,木桶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地面。她站稳,调整了一下扁担的位置,只觉得肩膀像被钝刀子割着,腰也直不起来。她咬着牙,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没走几步,就气喘如牛,眼前发黑,汗水混着清晨的寒气,湿透了里衣。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挪动一座山。扁担深深勒进她单薄的肩膀,恐怕已经磨破了皮。
就在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想放下桶歇口气时,脑海里忽然“叮”的一声轻响。不是系统提示音,更像是一种身体内部的、轻微的“咔哒”声,仿佛某个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撬动,转动了一格。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热流,从她酸痛的腰腹和肩背处凭空生出,迅速流向四肢百骸。虽然没能立刻消除所有的疲累和酸痛,但就像干涸的河床里注入了一股细细的泉水,瞬间带来了一丝润泽和力量。
她明显感觉到,压在肩上的重量似乎轻了一点点,发软打颤的腿脚也稳了一分。
这是……?
林招娣心中惊疑不定。她停下脚步,仔细感受。那热流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消散在身体里,但留下的那一点“轻松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她试着再走几步,虽然依旧沉重艰难,但比起刚才快要瘫倒的感觉,确实好了那么一丝。
是错觉?还是……昨晚那块能量饼干的效果持续?或者是这身体在极限压迫下,激发出的潜能?
她没有时间细想。趁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力气”,她加快了一点脚步,几乎是半拖半拽着,将那一桶水弄回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放下水桶时,她几乎瘫倒在地,扶着院墙大口喘气,肩膀火辣辣地疼。但看着那大半桶清澈的泉水,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涌了上来。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完全依靠自己(和那点莫名其妙的“热流”)获取的第一份生存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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