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回去等待,不想再当被保护的对象。
她抬起眼,直视邓肯,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歉意或尴尬,只剩下一种近乎炽热的请求和证明自己的渴望:
“能让我一起吗?” 她问得直接,声音不高,但很坚定,“我熟悉武器,能在野外行动,不会拖后腿。而且……” 她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玛蒂尔达,又看向邓肯,“你们需要人手。”
邓肯的目光在克里希脸上停留了数秒,刚才那短暂的交手虽是被动反击,但他已经摸清了她的底子——技巧纯熟,反应不慢,受过系统训练,甚至带着战场磨砺出的狠劲。但是……
她因性别差异在绝对力量上的天然短板。对付普通守卫或惊慌失措的“安保”或许游刃有余,但面对莱恩口中那种泯灭人性、协同高效、可能还经过强化的“条形码战士”,这种力量差距很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成为致命的破绽。他不能冒险带一个不确定因素进入危险的区域,这不仅关乎他自己的安危,更关乎能否成功救出伊芙,以及莱恩和约翰的战术配合。
思考只在一瞬间。邓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但不容置疑:
“你留下。”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是最直接的命令。他相信克里希能听懂这简短话语里的分量——那是基于专业判断的决断,而非轻视。
克里希看着邓肯那毫无波澜却异常认真的神色,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甘和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更强者判断的尊重。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争取,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沉默了几秒后,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明白了。”她简洁地应道,握紧了手中的双管猎枪,转身面向玛蒂尔达和大背头男子,“我们走。”
她率先迈开步子,朝着来时的方向,小心但迅速地移动。玛蒂尔达看了邓肯一眼,得到后者一个“放心”的细微颔首后,也立刻跟上。大背头男子虽然一头雾水,但也知道跟着拿枪的走更安全,慌忙小跑着追在最后。
就在克里希带着两人走出不到十米,刚拐过一棵粗大的云杉树干,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刚才邓肯站立的那片林间空地,已然空空如也。只有暮色中摇曳的树影,和被风吹动的落叶。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又像是被渐浓的夜色悄然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脚步声都未曾留下。
“沃德发?” 跟在后面的大背头男子也顺着克里希的目光回头,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声音因为惊愕而拔高,“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他……他怎么……”
克里希收回目光,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只有一丝更深的凝重。她早就看出那个男人绝非寻常,这种近乎鬼魅的隐匿与移动能力,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没有回答大背头的疑问,只是低声催促:“别停,快走。他去做他该做的事了。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回到安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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