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的钟声,像一记重锤砸在长安的夜幕上。沉闷的声响刚过,宫门方向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青铜门栓落地的声音。
“奉旨清君侧!诛太子、安宗庙!闲杂人等避让,挡路者死!”
六皇子李宏斌身披玄铁铠甲,手持长剑,率三千私兵和韦家亲信,如潮水般涌向宫门。守宫的禁军刚要拔剑阻拦,就见人群中走出几个穿着禁军制服的人,亮出一枚青铜令牌:“奉贵妃娘娘令,协助六殿下入宫护驾,谁敢阻拦?”
这令牌是韦贵妃策反禁军统领时给的真品,守宫士兵见状,犹豫间就被私兵推搡开。李宏斌一脚踹开宫门,火把的光芒映照下,他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嚣张:“冲进去!控制养心殿、东宫,凡抵抗者,格杀勿论!”
私兵们呐喊着冲进皇宫,刀刃碰撞声、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宫城的宁静。夜间照明全靠火把和油灯,跳动的火光把人影拉得歪歪扭扭,杂乱地投在宫墙上,像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与此同时,都察台的登闻鼓被敲得震天响。御史韦正披散着头发,跪在鼓前大喊:“太子谋逆!意图弑君夺权!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废黜太子,拥立贤明的六殿下登基!”
鼓声和喊声很快传遍皇城,百官被从睡梦中叫醒,裹挟着赶往大殿。他们按品级站立,神色惶恐,没人敢吭声——一边是手持利刃的私兵,一边是势头正盛的六皇子,谁都知道,此刻出头就是死路一条。
李宏斌没理会大殿里的百官,径直带着心腹赶往养心殿。沿途的宫女、太监吓得四散奔逃,几个忠心护主的侍卫刚冲上来,就被私兵乱刀砍死。养心殿侧门早已被韦贵妃策反的禁军打开,韦贵妃穿着华丽的宫装,站在门口焦急等候:“六郎,你可来了!陛下还在昏迷,太子已被你心腹囚禁在东宫,快,趁现在没人敢反抗,登基要紧!”
“母亲放心,儿臣自有分寸。”李宏斌推开殿门,大步流星走进寝宫。皇帝李正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看着确实昏迷不醒。
他刚站定,沈砚辞就捧着一卷桑皮纸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殿下,这是太子谋逆的铁证!上面是太子与匈奴的通信,意图里应外合,夺取江山,笔迹经过核对,确是太子亲笔!”
这所谓的“铁证”,是沈砚辞找人模仿太子笔迹伪造的,桑皮纸的质地、墨色都做了旧,乍一看确实像那么回事。李宏斌接过,扬手扔给殿外的百官:“都看清楚!太子逆贼,罪该万死!如今陛下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本殿下身为皇子,理应登基,稳定大局!”
百官捡起桑皮纸传阅,有人面露疑虑,却没人敢说出口。沈砚辞见状,立刻带头下跪:“臣沈砚辞,恳请六殿下登基称帝!”
韦正也跟着跪下:“臣韦正,恳请殿下登基!”
私兵们举起刀,齐声高喊:“恳请殿下登基!恳请殿下登基!”
喊声震耳欲聋,百官们被裹挟着,一个个跪倒在地,没人敢反抗。李宏斌站在龙椅前,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既然百官拥戴,那本殿下就却之不恭了。”李宏斌迈步走向龙椅,手刚要碰到扶手,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东宫那边传来消息,囚禁太子的人被灭口了,太子不见了!”心腹慌张地跑进来禀报。
李宏斌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什么?怎么会不见了?派去的人都是心腹,怎么可能出事?”
韦贵妃也慌了:“会不会是太子的人救走了他?这可怎么办?要是让他跑了,日后必成后患!”
“慌什么!”李宏斌强作镇定,“太子软弱无能,就算跑了也掀不起风浪。现在大局已定,只要我登基称帝,他就是叛贼,人人得而诛之!”他转头看向百官,眼神变得凶狠,“谁再敢迟疑,就按同谋论处!”
百官们吓得浑身发抖,磕头如捣蒜:“臣等遵旨!恭迎陛下登基!”
李宏斌深吸一口气,再次迈步走向龙椅。就在他即将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原本“昏迷”的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他:“逆子,你敢!”
李宏斌吓得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父皇?你……你没昏迷?”
“朕要是真昏迷了,岂不是让你这逆子得逞了?”皇帝缓缓坐起身,李德全连忙上前扶住他。殿外,太子李宏达带着一队禁军走了进来,穿着普通禁军的服装,却个个眼神凌厉,显然是太子卫队的精锐。
“六弟,你勾结外戚、私养私兵、伪造证据、意图谋逆,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子站在门口,语气冰冷。
李宏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掉进了皇帝设的陷阱里。他脸色惨白,却还强撑着喊道:“父皇,儿臣没有谋逆!是太子谋逆在先,儿臣只是清君侧!沈大人手里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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