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养心殿的烛火昏黄,映得皇帝李正元的脸半明半暗。他把玩着李阳送来的那枚检测毒物的试纸,指尖划过暗红色的痕迹,对身旁的亲信太监李德全道:“李德全,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李德全躬身道:“回陛下,奴才跟着您快三十年了。”
“三十年啊,”李正元叹了口气,“足够看清很多人,很多事了。”他将试纸扔在桌上,眼底哪还有半分病气,只剩深不见底的锐利,“韦贵妃那点伎俩,六皇子那点野心,真当朕老糊涂了?”
早在半年前,皇帝就察觉到韦贵妃频繁接触太医令,六皇子府的私兵也有异动。他索性顺水推舟,让太医开了些无毒的“乏力草药”,故意制造病重假象——他要的不是简单镇压,而是让六皇子母子彻底暴露野心,把他们背后的党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陛下英明。”李德全低声道,“太子卫队已按您的吩咐,换上禁军服装,在宫门、养心殿、太子府周边布防完毕,关键路口都设了关卡,夜间用‘红灯为警,绿灯为安’的灯笼暗号联络,没人能看出破绽。”
“嗯。”李正元点点头,“陆承骁那边怎么样了?”
“右丞相已经安排了相府旧部和朝中正直官员,盯着中枢府、都察台的六皇子党羽,每日汇总消息,那些人的来往书信、私下会面,都记着呢。”
李正元满意地笑了笑:“好,就让他们接着演。六皇子急着夺权,定会露出更多马脚,到时候咱们再收网,让他输得明明白白。”
此时的六皇子府,正是一片紧锣密鼓的忙碌。李宏斌站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是益州二皇子李宏毅的回信,用水墨密写在普通家书中,经醋浸泡后,显现出“三日后亥时,以钟声为号,派兵三千接应,共入长安”的字迹。
“好!”李宏斌一拍桌子,脸上满是得意,“二皇兄肯出兵,韦正那边也答应了,亥时一到就弹劾太子谋逆,咱们里应外合,拿下养心殿和宫门,这江山就是咱们的了!”
沈砚辞站在一旁,脸上却带着几分忧虑:“殿下,陛下虽然病重,但太子卫队还有五千人,咱们府里的私兵加上韦家的人手,也才三千,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李宏斌嗤笑一声,“父皇病重昏迷,太子软弱无能,李阳远在廷州,就算想救也来不及!再说,沈清禾怀了朕的皇子,这是天意相助,咱们必能成功!”他压根没察觉,自己的每一步动作,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深夜,一道黑影悄然溜出六皇子府,将一封密信送到了相府。陆承骁展开一看,上面详细写着六皇子的政变计划:亥时三刻,以钟楼的钟声为号,先由韦正在都察台弹劾太子,吸引百官注意力;再由六皇子府私兵突袭宫门,韦贵妃在宫中接应,控制养心殿;最后等二皇子的援兵抵达,拥立六皇子登基。
陆承骁看完,立刻让人将密信送往养心殿。他心里清楚,皇帝这步棋下得有多险,也有多妙——不把六皇子逼到绝境,永远不知道他背后藏着多少党羽,这场政变,既是陷阱,也是清除朝堂毒瘤的手术刀。
远在廷州的李阳,也收到了长安暗探送来的消息。他看着密信上“三日后亥时政变”的字样,咧嘴一笑,对孙旺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父皇这布局,够狠,够绝。”
孙旺挠了挠头:“殿下,那咱们要不要出兵支援?”
“急什么?”李阳靠在椅背上,痞气地晃着腿,“父皇既然敢设这个局,就肯定有把握拿下。咱们现在出兵,反而显得多余,还容易被人扣上‘擅离边境’的罪名。”他顿了顿,眼神一沉,“不过,也得做好准备。孙旺,让伊州的宿业军和廷州的精锐营随时待命。万一长安那边出了岔子,或者二皇子的援兵搞事,咱们就立刻出兵,直奔长安。”
“是,殿下!”孙旺领命而去。
李阳拿起桌上的地图,指尖落在长安和益州之间:“二皇子李宏毅也不是好东西,想借着六皇子政变浑水摸鱼,可惜啊,他也被父皇算进去了。”他心里清楚,皇帝不仅要收拾六皇子,还要借这个机会震慑其他皇子,让他们知道,皇权不可觊觎,这才是“帝心布局”的真正目的——巩固太子地位,让大周的朝堂,彻底稳定下来。
长安的夜色越来越浓,山雨欲来风满楼。
太子府里,太子李宏达正穿着禁军服装,和卫队统领核对布防细节。他虽然性格温和,但也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皇帝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既是信任,也是考验。“记住,亥时一到,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要守住宫门,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出,尤其是六皇子府和韦家的人。”
“是,太子殿下!”卫队统领躬身应道。
韦贵妃宫里,她正对着镜子梳妆,头上插满了金步摇,身上穿的织锦宫装绣着凤凰图案——她已经在幻想自己成为太后的模样了。“来人,给我备上最好的酒,等会儿六郎事成,我要在养心殿设宴,款待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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