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看向纳西妲,目光转为温和,是白毛,嘿嘿。
“布耶尔冕下欲掌权柄,尤需明辨,智慧之政,不在机巧,而在诚与恒,以诚待人,则虚饰不必;以恒做事,则大饼自实。”
“须弥百废待兴,所需如雨林深根般扎入现实的行动,是如草木生长般持之以恒的建设,民众之智慧,足以洞穿虚妄;时光之天平,终将衡量真伪。”
“刁民罢了,哪来的智慧。”
纪禾乐呵呵的反驳让院中气氛突然凝结。
竹林洒下的斑驳之下,钟某人平静的放下茶盏,身上的棕色燕尾礼服悄无声息的变化为白色素袍。
白色的兜帽遮掩了祂的眉眼,让人看不真切祂的神情,只有一双熔金般的竖瞳睁开直视着纪禾。
背后一轮刻有古老岩纹的金棕色神环缓慢旋转,驱散了院中本就不多的月光。
院子里陡然活跃的岩元素力表达它们君主的不悦,突然出现的贯虹之槊也是告诉某人有些在杰难逃。
“走吧!”
也是时候该你打摩拉克斯了。
话音未落,纪禾只觉得眼前景物骤然扭曲拉伸,如同被卷入一个无形的漩涡。
璃月港的灯火、寂静的小院、摇曳的竹影,乃至石桌上袅袅的热气,都在瞬间被剥离、远去。
空间的概念在神明的伟力下变得稀薄,仅一息之间,脚下已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没有坚实的土地,只有无边无际、翻涌着幽邃暗流的墨色海水。
啧,毫无阻碍的转移一个魔神,摩拉克斯!还说自己跟阿斯莫代没有联系!
只是瞬间纪某人就知道这是哪里了,远离尘世七国的庇护,提瓦特世界边界外的蛮荒之地——暗之外海。
这里没有元素力,蛮荒元素在此地无序地碰撞、嘶吼,天空低垂,闪烁着不祥的紫色与猩红裂隙,空气中弥漫着硫磺、深海淤泥以及血腥混合的刺鼻气息。
失败者的坟场,流亡魔神的绝望囚笼。
两人降临的瞬间,这片本就混乱不堪的绝地便掀起了末日般的波澜。
海水时而如凝固的墨晶,棱角狰狞,折射着毁灭的岩光;
时而又被狂暴的力场撕扯成环状的真空深渊,露出下方布满放射状裂痕的狰狞海床。
空间本身仿佛一块被反复蹂躏的破布,布满了漆黑的、迟迟无法弥合的裂痕,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混乱元素与光线。
蛰伏在深渊之底、早已被放逐岁月扭曲疯狂的远古海兽,此刻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老鼠,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它们庞大的身躯在这里不再是力量的象征,反而成了笨拙的累赘,在足以碾碎山岳的压力乱流中徒劳挣扎。
坚固的甲壳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片片剥落,污浊的血肉和破碎的内脏混合着沸腾的海水,化作漫天血雾腥雨,又被更加狂暴的风暴瞬间蒸发,只留下刺鼻的焦糊与死亡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更远处,那些早已失去魔神正在逃离,偶尔还能传来怪异的声音。
那都是些古老的语言,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杀星怎么跑来外海了,躲远点血别溅我身上之类的话。
天地在变色。
边界之外本就低垂的天空被撕裂出更多的猩红裂口,如同世界流血的创痕。
不祥的暗紫色天光与刺目的岩金色神芒交替闪烁,将整片海域映照得如同炼狱。
战斗的余波如同无形的巨锤,一次次砸向暗之外海脆弱的空间壁垒,引发着持续不断的、沉闷如世界心跳般的空间震颤,仿佛这片被遗弃之地随时可能彻底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那波动终于平息。
暗之外海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大清洗。
翻滚的海水浑浊不堪,混杂着难以计数的生物残骸粉末和元素结晶碎粒。
海面上漂浮着零星巨大的、仍在冒着青烟的海兽焦黑躯壳碎片,散发出浓烈的焦糊与腥臭。
空间裂缝在缓慢地、艰难地自我修复,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狂暴的元素风暴渐渐平息,但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高能粒子碰撞后的灼热与刺鼻的硫磺臭氧味。
周围观望的魔神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就已经不见踪影,个别跑的不及时的被留下部分残躯作为教训。
钟离的身影悬浮在污浊的海面上,素白兜帽长袍依旧纤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未曾出现。
祂的目光平静地投向下方。
噗通!
如同一条被捞上岸的死鱼,纪禾重重砸回重新倒灌回来的海水里,溅起巨大的浪花。
纪某人并没有什么神之仪态,依旧是青衫少年模样,就是现在显得有些许狼狈。
红色的血液不断从左肩一个贯穿伤口中渗出,在污浊的海水中晕染开。
他的整个左臂都布满细密裂痕,仿佛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
气息显得微弱而紊乱,脸色……还算红润,就是整体状态看上去属实不算太好。
钟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上方的海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新晋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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