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地里的活计多了起来。合作社的院子里,新一批粉条正在晾晒,雪白一片,看着就喜人。
林晚从试验田回来,裤腿上还沾着泥点子。她走进合作社办公室,拿出一卷图纸摊在桌上。
“正好大家都在,”她招呼着李福满、王老倔几个村干部,“我有个新想法,咱们后山那片坡地,土质适合种果树。我托人弄来些优质树苗,咱们划出五十亩试试。”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王老倔蹲在门槛上,慢悠悠地掏出烟袋:“晚丫头,咱们现在粉条卖得好好的,折腾果树干啥?那玩意儿三五年不见收成,费那劲呢。”
李福满也有些犹豫:“是啊,眼下粉条的订单都忙不过来,人手本来就紧巴。”
“粉条生意是好,但不能只靠这一样。”林晚试图解释,“万一市场有波动,或者原料出问题,咱们得有其他进项。这叫……多元化经营。”
“啥圆不圆的,”王老倔嘬了口烟嘴,“要我说,咱们现在吃喝不愁,粉条名气也打出去了,稳稳当当地干就挺好。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再把现在的日子折腾没了。”
会计周叔扶了扶眼镜,看着账本:“晚丫头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买树苗、管护,都是钱和人手。咱们刚还完贷款,账上的钱得留着扩大粉条作坊用。”
林晚心里有些发急:“周叔,王叔,咱们不能只看眼前。粉条生意红火,别人看着眼红,说不定哪天就有跟风的。咱们得走在前面。”
“谁爱跟风谁跟去,”王老倔不以为然,“咱们‘山屯牌’是上了省报广播的,金字招牌!别人学不来!”
正说着,翠花婶端着一盆刚出锅的粉条进来:“尝尝,今儿个这粉条筋道不?”
众人立刻被粉条吸引过去,纷纷夸赞起来,话题也就岔开了。林晚看着图纸,轻轻叹了口气。
下午,林晚想去后山实地看看那片坡地,想着画个更详细的规划图。路上遇见几个年轻村民正坐在大树底下歇晌,嘻嘻哈哈地闲聊。
“柱子,听说你娘给你说媳妇了?哪个村的?”
“就隔壁小王庄的。以前人家嫌咱们屯穷,现在一听是咱靠山屯的,立马就同意了!”
“那可不!咱们屯现在可是香饽饽!”
看见林晚过来,他们连忙站起来:“晚姐。”
“没事,歇着吧。”林晚笑笑,“聊啥呢这么开心?”
“就说现在日子好了,找对象都容易了!”柱子挠着头笑。
另一个青年接口:“晚姐,咱们现在是不是就算‘成功人士’了?我听说城里人都这么叫。”
林晚被逗笑了:“这才到哪儿?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后山那片地,我打算种果树,以后咱们不光有粉条,还有水果吃,还能酿果子酒。”
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脸上没太多兴奋。
“种树啊……那得等好几年吧?”
“现在粉条活儿都干不完,我娘还说让我多挣点工分,好攒钱翻新房子呢。”
林晚没再多说,心里却沉了沉。连年轻人都不太愿意尝试新东西了。
她独自爬上后山,看着那片阳光充足的坡地。系统提供的优质果树苗资料在她脑海里闪过,高产、抗病、口感好,如果能种成,绝对是又一个致富的门路。可大家的反应……
晚上,她在合作社的周会上又提了果树的事。
“咱们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她尽量把话说得通俗,“就像逆水行船,不往前划,就得往后退。”
张丽丽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说:“林晚,不是我们不支持你。可种树真不是小事,万一不成,投进去的钱和工夫不就打水漂了?现在粉条生意稳稳当当的,多好。”
连一向支持她的周小兰这次也没立刻表态,只是小声说:“晚姐,要不……再等等?”
李福满看着林晚,又看看其他人,最后打了个圆场:“晚丫头也是为了咱们屯好。不过这事不急,再合计合计,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会开得不痛不痒地散了。林晚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墙上那面“先富带后富”的锦旗和窗台上那台崭新的收音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陆远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个洗干净的西红柿。
“碰钉子了?”他问。
林晚咬了口西红柿,汁水清甜,却觉得没什么滋味。“有点。大家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正常。”陆远征在她对面坐下,“穷怕了,好不容易有好日子,就想攥紧了。”
“我明白。”林晚叹了口气,“可市场是会变的,竞争也会来。不往前走,迟早会被赶上。”
她看着窗外合作社院子里挂着的粉条,在月光下像一道道银瀑。“得想办法让他们看到更远的地方。”
陆远征沉默了一会儿,说:“先找个小地方,自己试。等见了成效,不用你说,他们自己会跟上来。”
林晚眼睛微微一亮。是啊,说再多不如做给他们看。她得用事实说话,就像当初那亩试验田一样。
她拿起笔,在那卷果树种植图纸上,重新圈定了一小块区域。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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