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远去后,萧云辞和风挽月没有立刻离开。
他们站在街头,阳光照在脸上,但谁都没觉得暖。春桃不该出现在东苑,更不该坐那种挂着暗纹帘子的宫车。那不是洒扫婢女能碰的东西。
“她被人换了身份。”风挽月低声说。
萧云辞点头。他左眉骨上的朱砂痣微微发烫,这是危险临近的信号。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话,转身往皇城方向走。既然背后还有人动棋,那就别怪他们反手掀桌。
入夜,皇宫丹房灯火未熄。
萧云辞正在清点今日所炼的三炉养气丹,风挽月坐在一旁翻看《百草录》。突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内侍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发青:“萧公子!不好了!陛下……陛下突发心疾,昏迷不醒!”
风挽月猛地抬头。
萧云辞放下药杵,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御医全被召去了乾元殿,可都说不出病因……说是脉象紊乱,像是魂魄被抽了一截。”
萧云辞眼神一沉。
他起身就走,风挽月紧随其后。
乾元殿内烛火摇曳,几名御医跪在地上,额头贴地不敢抬头。三皇子站在龙床边,眉头拧成一个结。
皇帝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呼吸微弱。鼻尖渗出细密黑汗,指尖泛紫。
萧云辞走近几步,忽然嗅到一丝异香。
很淡,混在熏香里几乎察觉不到。但他前世死过一次,对毒物格外敏感。
这味儿不对。
他不动声色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床头那只青铜鹤形香炉上。炉口飘着几缕灰烟,香气正是从那里来的。
“这香用了多久?”他问。
一名老御医答:“回公子,是今晚刚换的新料,名叫‘宁神散’,专治心悸失眠。”
萧云辞没接话,走到香炉前蹲下。他伸手摸了摸炉底,指尖触到一道凹痕。
他用指甲轻轻刮开积灰,露出底下刻着的图案——倒三角,顶端一只蝙蝠展翅,双翼滴血。
血影门的标记。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病,是谋杀。
但他没声张。现在揭穿只会打草惊蛇。他闭上眼,体内灵力流转一圈,确认时间——寅时三刻未到。
还好。
他悄悄激活了【万物回档】。
意识一阵模糊,再睁眼时,已是昨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丹房安静如常。
他坐在原位,手里还拿着药杵。风挽月正低头看书,一切都没变。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我得再去一趟乾元殿。”
风挽月抬头:“这么早?”
“有事要查。”他说,“你待会来找我,带上避毒丹。”
她没多问,只点头答应。
这一次,他提前两个时辰抵达乾元殿。守卫见是他,知道是天剑宗弟子,没拦。
他直接走向那只香炉,这次不再等机会,当场拆开炉体。
底部刻痕清晰可见。他甚至发现炉壁夹层藏着一小包粉末,颜色乌黑。
他取了一点放进玉瓶,又将炉子复原。
然后他假装路过,跟守卫闲聊几句,得知这香炉是昨夜由一名小太监送来替换的,那人今早已不见踪影。
线索断了。
但他目的已达。
回档结束,现实时间回到今夜。
他睁开眼,风挽月正盯着他:“你刚才怎么了?脸突然白了一下。”
“没事。”他说,“我知道皇帝为什么病了。”
他把回档中看到的一切告诉她,包括香炉里的标记和夹层毒粉。
风挽月听完,手指攥紧了裙角:“血影门敢对皇帝下手?”
“他们不止想杀人。”萧云辞说,“他们在偷东西。”
“偷什么?”
“龙气。”
皇宫地脉连通国运,帝王命格凝聚龙气。若被人用邪阵抽取,轻则大病不起,重则国运衰败。
而能布置这种阵法的地方,只有一个——冷宫。
那里曾关押过三位废后,怨气积年不散,最适合作为阵眼引子。
两人交换眼神,立刻出发。
冷宫位于皇宫西北角,荒废多年。院墙倒塌,杂草丛生。他们翻过后花园荒径,避开巡逻禁军,悄悄潜入。
刚进院子,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地面画着巨大阵图,以血勾勒,线条复杂。三名黑袍人站在不同方位,口中念咒。阵中央悬着一颗幽蓝珠子,正缓缓吸收一道金色气息——那气息来自皇宫深处,分明是从皇帝身上抽出的龙气!
“九阴噬魂阵。”风挽月低声道,“他们要把帝王精元炼化成邪力。”
“阵还没完成。”萧云辞观察四周,“东南角缺一块灵石,能量不稳。”
“那是破绽。”风挽月从怀里掏出一枚赤红丹丸,“我带了爆炎丹,可以干扰阵眼。”
“别急。”萧云辞拉住她,“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是失败,回档也救不了命。”
他闭上眼,准备再次启动【万物回档】。
就在意识即将脱离的瞬间,一名黑袍人忽然抬头,望向他们藏身的断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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