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也跟着附和:“玉妃所言极是。如今园子里诸事繁杂,皇上不必为这两个小太监动怒。臣妾二人已将人证物证妥善看管,绝无半分差池。”
皇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火。他何尝听不出两人话里的深意,只是皇后乃中宫之主,若无确凿证据,绝不能轻易处置。他看向苏培盛:“苏培盛!”
“奴才在!”苏培盛连忙躬身应道。
“将这两个小太监押入慎刑司,好生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更不许他们自尽!”皇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去寿康宫传朕的话,让皇后安分守己,莫要多管闲事!”
这话虽是敲打,却也留了余地。苏培盛连忙应声:“奴才遵旨!”
殿内再次陷入安静,皇上的脸色依旧阴沉,却不再多言前朝后宫的是非。沈眉庄看着皇上的神色,缓缓开口:“皇上,苏贵人乃准噶尔和亲而来,身份特殊。如今她的住处被烧,惊魂未定,臣妾恳请皇上恩准内务府,为苏贵人另择一处安稳宫苑居住,按份例好生照料,莫要让外邦那边生出嫌隙。”
华贵妃也跟着躬身道:“臣妾也恳请皇上恩准。后宫安稳,方能让外邦信服。苏贵人受此惊吓,若不好生安抚,恐有损大清颜面。”
皇上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神色渐渐缓和了几分:“你们二人考虑周全,此事便依你们所言。内务府那边,朕会下旨吩咐。”
他顿了顿,继续道:“昨夜之事,多亏你们二人临危不乱,严守宫门,护住了妃嫔与皇嗣,朕很是欣慰。往后后宫诸事,你们二人多费心些,务必守好这一方安稳。”
沈眉庄与华贵妃连忙躬身谢恩:“臣妾惶恐,护佑后宫乃臣妾本分。”
皇上摆了摆手,语气疲惫:“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都回去歇着吧。”
“臣妾遵旨。”两人齐声应道,再次行礼后,便跟着苏培盛一同退出了勤政亲贤殿。
走出殿门时,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华贵妃看着沈眉庄,低声道:“玉妃,今日之事,你做得妥当。咱们只陈事实,不妄加揣测,皇上心里自有分寸。”
沈眉庄也低声回道:“娘娘过奖了。皇后心思深沉,这把锁虽是线索,却未必能定她的罪。那两个小太监嘴硬,还需从长计议。”
她们二人都不知道,这把黄铜小锁,是苏贵人当初被皇后拉拢时,悄悄从皇后宫里带出来的。昨夜大火燃起时,苏贵人趁着混乱,将锁丢在了窗台下,为的就是引众人将目光锁定在皇后身上,给自己寻一条生路。
华贵妃冷笑一声:“机关算尽,终会有破绽。这两个小太监进了慎刑司,扛得住一时,扛不住一世。咱们且等着,看她还能得意几日。”
两人相视一眼,眼底皆是了然。她们没有再多言,各自带着贴身宫女,上了轿撵,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沈眉庄坐在轿撵里,撩开轿帘,看着窗外飞逝的亭台楼阁,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平静。皇后绝不会善罢甘休,春晖堂的乱局也未必彻底平息。后宫的风浪,从来都不会停歇。
她放下轿帘,指尖轻轻敲击着轿壁,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往后行事,不仅要护住自己和弘暄,更要护住这些皇嗣,绝不能让他们沦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
回到永寿宫时,殿内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画春迎了上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参茶:“娘娘,您可回来了。快喝杯参茶暖暖身子。云溪姐姐已经去了慎刑司那边打探消息,说是那两个小太监依旧不肯松口。”
沈眉庄接过参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走到案前坐下,淡淡道:“不急,慎刑司有的是手段。等他们扛不住了,自然会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正说着,云溪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册,躬身道:“娘娘,苏贵人已经搬到内务府收拾好的宫苑里了,是西边的澄瑞轩,离景明楼不远,守着的侍卫也都是皇上亲自调派的,稳妥得很。静芳斋那边,弘暄阿哥和弘昭阿哥都玩得开心,敬妃娘娘说,弘昭今日用了小半碗莲子粥,听竹还给他诊了脉,说脉象比往日平稳些。”
沈眉庄点了点头,接过名册翻了几页,见上面记录着各宫的近况,还有御林军的巡逻排班,便随手放在了案上。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阳光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这时,听竹带着弘暄走了进来。弘暄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小旗装,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看到沈眉庄,立刻张开双臂扑了过来:“额娘!”
沈眉庄蹲下身,紧紧抱住儿子,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幸好,幸好他安然无恙。
“额娘,弘暄今天学了写字,您看。”弘暄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纸,递到沈眉庄面前。
沈眉庄接过纸,看着上面稚嫩的字迹,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弘暄真棒,写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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