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芙坐起身,抓了抓睡得有些蓬乱的红发。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背景音。
她轻手轻脚地溜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身上还是昨天那身旅行便装,皱巴巴的。
她到客厅看了一眼——祖祖在厨房,空气中弥漫着新鲜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通往另一间卧室的门虚掩着。
斯蒂芙在客厅停顿了几秒,突然像想到了什么,然后极慢地、无声地朝那门走了过去。
门缝里一片昏暗,遮光帘拉得严实。她屏住呼吸,小心地侧身挤了进去。
房间里很暗,勉强能看清家具的轮廓。
西弗勒斯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口,两只手搁在身侧,他面朝天花板,呼吸平稳绵长,看起来睡得很沉。
房间昏暗,他整张脸都在阴影里。
斯蒂芙趴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
睡着时的西弗勒斯,脸上的锐利线条似乎都松懈了,显得……平静,甚至有点过于年轻了。
黑发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不像白天那样梳理得一丝不苟。
一种恶作剧般的冲动,混合着某种更深层的、柔软的好奇心,悄悄探出头。
斯蒂芙贴近俯下身,距离近到能看清他眼睑上那排长长的、在睡梦中微微颤动的睫毛,能闻到他皮肤上那股干净的、混合着极淡魔药苦味的气息。
他看起来毫无防备。
斯蒂芙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点快。
她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一点点,还没等有所行动——
一只手臂突然从被子里伸出,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她的后腰。
力道不轻,带着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
斯蒂芙猝不及防,上半身瞬间失去平衡,直接栽了下去。
她结结实实地趴在了西弗勒斯的胸膛上,鼻尖撞到他睡衣微凉的布料,呼吸间全是他身上那股清苦干净的气息,混合着被窝里的暖意。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完全清醒、毫无睡意的黑眸。
西弗勒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手掌牢牢贴着她的腰。
(省)
“早啊。”
斯蒂芙手撑在他胸口坐起身,西弗勒斯的手依旧稳稳贴着她。
“……你早就醒了。”
“嗯。”西弗勒斯承认得干脆。
“故意的。”
“嗯。”
斯蒂芙脸颊通红,嘴唇微肿,她眼中水光潋滟,却嗔怪地瞪着他:“那你刚才干嘛装睡?”
西弗勒斯迎着她的目光,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弯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想看看,”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的嘴唇,“你打算‘检查’到什么程度。”
斯蒂芙:“……”
她彻底没话说了。
“该起了。”西弗勒斯说,语气恢复了平常。
—
晨光彻底明亮起来,透过百叶窗在客厅地板上切割成一道道明晃晃的光栅。
祖祖已经将早餐在临窗的圆桌上布置妥当: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金黄的炒蛋,鲜切的水果,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咖啡。
空气中飘散着黄油和咖啡豆的醇香。
斯蒂芙换下了那身皱巴巴的旅行装,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西弗勒斯也换上了日常的衬衫和长裤,头发梳理整齐,坐在桌边。
接下来的几天,洛杉矶在他们面前像一本被快速翻开的、色彩饱和度极高的画册。
他们去租了辆车。
西弗勒斯检查了车况,斯蒂芙负责驾驶,她似乎天生适合加州的公路,很快就习惯了左舵行驶(英国是右舵)和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立交桥。
祖祖大部分时间留在酒店套房,负责整理、清洁,以及处理行李箱里一大堆的东西。
但偶尔,他们也会带上它。
有一次,他们开车去了圣莫尼卡码头。
阳光炽烈,海风咸湿,码头上挤满了游客,喧闹无比。
斯蒂芙对什么都好奇,拉着西弗勒斯去玩射击游戏(像普通麻瓜那样)。
然后兑换到一个做工粗糙的娃娃送给祖祖。
他们还在海岸边尝试新奇的食物。
西弗勒斯对过于新奇的食物敬谢不敏,只站在旁边,看着斯蒂芙被酱汁沾了满嘴还浑然不觉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扬起。
祖祖被斯蒂芙塞了一顶巨大的、印着“I ? LA”的遮阳帽,还穿着宽大T恤和墨镜,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它的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过于拥挤的人群,偶尔会用极小极快的魔法,弹开某个差点撞到斯蒂芙的滑板少年,或者让一个即将融化的冰淇淋球暂时凝固,避免滴到小姐的裙子上。
它对麻瓜世界的一切依旧保持着审视的态度。
另一些时候,则是纯粹的二人世界。
他们去了格里菲斯天文台。
并非为了观星,而是在黄昏时分,站在能俯瞰整个洛杉矶城的平台上。
他们不谈论英国,也不谈论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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