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暑假。
对于从霍格沃茨毕业的人来说,“暑假”这个词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漫长与闲适。
未来不再被学期分割,时间变成了一条需要自己填满的、笔直向前的路。
佩妮和弗农婚后在伦敦安了家——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莉莉受到詹姆邀请去见他的父母。
伊万斯夫妇仍留在小镇的老房子里。
而斯蒂芙和西弗勒斯,降落在了洛杉矶。
原本的计划是斯蒂芙和杰奎琳一块来的,只不过杰奎琳采纳了斯蒂芙的建议,通过关系在英国魔法部得到了一份忙碌又边缘的工作。
以此让她,让她那位性格温吞、对家族“宏伟事业”始终缺乏热情的父亲能慢慢地、不引人注目地从那个日渐灼热的漩涡边缘,悄然退开。
她给斯蒂芙的信里没提这些,只潦草地写着:【魔法部里的咖啡比霍格沃茨的南瓜汁还难喝,如果薇薇安气得要打死我,你一定要拦着别让她回英国。】随信还有当初寄来的飞机票。
洛杉矶与伦敦是截然不同的。
这里没有阴沉的云层或潮湿的砖石,只有终年不歇的阳光,将一切都晒得发白、发脆,连影子都变得稀薄。
斯蒂芙和西弗勒斯一下飞机,就被洛杉矶机场大厅里过度明亮的灯光和混杂着香水、快餐、皮革与疲惫的气味打了个措手不及。
空调开得太足,冷气与机舱外渗入的闷热在玻璃门附近形成一股粘稠的对流。
领取行李的转盘旁,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留着夸张鬓角的男人咧嘴笑着,手里举着一罐冒着冷气的可乐,广告词是粗体的“Its the Real Thing!”。
旁边电视机里女主播头发蓬松,语调飞快,画面闪过长长的汽车队伍和“Wele”的字样。
排队等出租车的队伍缓慢移动。
轮到斯蒂芙和西弗勒斯时,司机是个戴茶色太阳镜、留着络腮胡的壮实男人,嚼着口香糖,帮他们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
“Wele to LA, folks. First time?” (第一次来洛杉矶?)
车子驶出机场范围,汇入缓慢的车流,司机通过后视镜瞥了他们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能看得出来?”斯蒂芙好奇地回了一句。
“Oh yeah.” 司机笑了,转动方向盘,车子拐上另一条大道。
“行李标签还挂着呢。英国来的?打算待多久?观光?投亲?”
“看看。”西弗勒斯简洁地回答。
他穿着深色长裤,浅色亚麻衬衫,即使在闷热中也保持齐整——与窗外那些穿着鲜艳短裤、留着长发或爆炸头的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出租车载着他们驶离洛杉矶国际机场时,天光已经彻底沉入一种浓稠的、属于大洋彼岸的深蓝里。
白日的热浪未曾完全散去,化作了贴在皮肤上的、潮湿的闷热。
机场高速两侧路灯绵延,发出昏黄的光晕,随即被更远处城市自身的光污染吞没。
车窗摇下一半,灌进来的风温热,带着汽油、沥青和某种陌生植被的辛辣气味。
收音机里,主持人用一种过度亢奋的语调介绍着今夜“不容错过的金曲”,紧接着是节奏强劲的鼓点和合成器旋律,音量几乎盖过引擎声。
出租车驶下高速,拐入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
两侧的建筑骤然变得高大、规整,外墙在夜色中泛着大理石或浅色石材的光泽。
他们订的酒店套房位于高层。
门打开,是一个宽敞的客厅。
落地玻璃窗占据了整面墙,窗外还能看见“Hollywood”标志。
房间内部装饰是典型的七十年代奢华风格,线条简洁,家具用料考究,奶油色与深棕色的主调,点缀着金属和玻璃的冷光。
巨大的白色沙发看起来柔软得能陷进去,角落里的黑胶唱片机旁整齐码放着一排唱片。
斯蒂芙把手里的小提包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向前一趴,陷进了那张巨大柔软的白色沙发里。
弹性极好的面料将她微微托起又包裹住,她满足地呼出一口长气,闭着眼睛嘟囔:“梅林啊,这沙发可真舒服。”
西弗勒斯没理会她的感慨。
他先回身关好房门,施了个锁门咒,才转身,目光扫过客厅。
套房内部整洁得一丝不苟,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清洁剂和鲜花的味道。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上内侧厚重的遮光帘,将窗外过于炫耀的城市灯火掩盖。
做完这些,他才走到客厅中央那两个并排放着的行李箱前。
斯蒂芙的那个是深棕色皮革,边角有严重磨损但质地依然上乘。
他蹲下身,手指摸索到侧面一个隐蔽的、仿佛只是装饰的皮制褶皱,用魔杖按压了三下。
箱体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紧接着,祖祖从行李箱里面爬了出来,它站在厚厚的地毯上,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斯内普先生。”它的声音有些沙哑。
然后它转向沙发上的斯蒂芙,鞠了一躬,语气显而易见地柔和下来:“小姐。祖祖很高兴你们安全抵达。”
斯蒂芙侧身睁开一只眼,朝它挥了挥手:“辛苦啦,祖祖。”
“为小姐服务是祖祖的荣幸,祖祖很高兴小姐愿意带祖祖一块来。”祖祖挺直它那小小的身板,目光迅速扫过奢华的套房,大眼睛里既没有惊叹也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务实的评估。
——
疲倦像温热的潮水。
等斯蒂芙恢复些许知觉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截然不同的支撑感——
不再是沙发微微下陷的柔软包裹,而是床垫扎实、平坦的承托。
然后是温度,和气息。
她费力地将睫毛掀开一条缝。
视野昏暗,适应了片刻,才认出是卧室的轮廓。
厚重的遮光帘将城市阳光完全隔绝,只有门缝底下透进客厅的暖光。
她是怎么从沙发到床上的?
斯蒂芙记忆一片空白。
没有自己走过来的印象,也没有任何声响惊动她深沉的睡眠。
她眨了眨眼,在昏暗里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线条。
然后,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嗯,还是昨天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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