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像个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手臂机械地重复着舀、抖、倒的动作。起初,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和迅速下降的麦乳精粉末,他心里还抱着“消耗巨大、报销有望”的幻想,甚至偷偷期盼着这一罐不够,还得开第二罐。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一人一勺,童叟无欺”的铁律,加上闫阜贵那如同电子眼般精准的监督,极大地限制了消耗速度。尽管有刘海中家的“特批”半勺(实际只多了一丁点),尽管有闫阜贵家全员出动的“全力回本”,但随着最后一位邻居端着那标准的一勺麦乳精心满意足地离开,许大茂低头看向罐子里时,愕然地发现——竟然还剩下了小半罐!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原本估摸着,全院这么多户人家,怎么也得消耗掉一罐半到两罐,那样的话,就算三位大爷事后扯皮,他至少也能收回大部分成本,甚至可能还有点赚头。
可现在,罐子里剩下的这些,用肉眼丈量,比半罐少一点,却又比三分之一罐多一点,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量上。许大茂的心,瞬间就跟这罐子里的空间一样,空落落了一大块,又沉甸甸地堵着一小坨。
他脑子里立刻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盘:整罐卖十块,半罐卖五块,那这剩下的……他仔细掂量了一下,按照他的“市场价”和“零售逻辑”,这点儿至少还值四块钱!
这可是四块钱啊!够他买多少包好烟了!要是三位大爷不认账,或者报销时拼命压价,他这四块钱岂不是就打了水漂?继续零卖?且不说有没有人买,这麦乳精开了封,时间久了容易受潮结块,到时候可真是一文不值了!
就在许大茂盯着那点“残羹冷炙”心疼加盘算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履行“监工”职责的三大爷闫阜贵踱步走了过来。他推了推眼镜,目光精准地扫过罐子里剩余的麦乳精,心里也立刻有了本账。
闫阜贵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精打细算和“顾全大局”的神态,对许大茂开口说道:
“大茂啊,今天辛苦你了。你看,这活动也办完了,大家都很满意。这剩下的嘛……”他指了指罐子,“东一点西一点的,也不好处理了。这样吧,这剩下的,连罐子一起,就都交给我吧。”
许大茂一愣,没明白闫阜贵什么意思。
闫阜贵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点剩下的,算个价,到时候我们三位管事大爷跟你结算的时候,也方便。我看啊,这点量,再加上这个罐子(他强调了一下罐子,铁皮罐子本身也值点钱),就算它四块钱! 这样一来,我们三位大爷,正好一人摊一块多,凑个整,总共给你十块钱,把这整罐的事情给了结了!你看怎么样?”
闫阜贵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既解决了剩余物资的处理问题,又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结算方案,还把“凑整方便”的理由摆了出来。
许大茂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他正发愁这剩下的四块钱怎么变现呢,闫阜贵就主动提出接手,而且还认可了他心里估摸的四块钱价值!虽然比零卖可能少赚一点点(如果他真能卖出去的话),但这是现钱(虽然是预期的),而且省心啊!不用再担心受潮变质,不用再费口舌去推销那点“尾货”!
“哎呀!三大爷!您可真是……太体谅人了!”许大茂脸上瞬间阴转晴,笑容无比灿烂,生怕闫阜贵反悔,连忙接口道,“就按您说的办!这点剩下的,连罐子,都归您了!咱们到时候就按十块钱结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那个还剩着小半罐麦乳精的铁皮罐子,郑重其事地塞到了闫阜贵手里,仿佛交出去的是什么烫手山芋。
闫阜贵接过罐子,掂量了一下,心里也在快速盘算:四块钱拿下这小半罐(在他心里,罐子不值钱),虽然还是觉得肉疼,但总比让许大茂继续零卖、或者放坏了强。而且这样一来,账目清楚,易中海和刘海中那边也好交代。他自己家还能落下这实实在在的小半罐麦乳精,细水长流,够家里人喝上好一阵子了,算下来,似乎……也没亏太多?
两人各怀心思,却在这剩余麦乳精的处理上,迅速达成了一致。
许大茂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麦乳精都分完了),再想想即将到手的十块钱(虽然还没揣进兜里),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由他挑起的风波,虽然过程曲折,让他担惊受怕、累死累活,但最终的结果,似乎……还不算太坏?至少,本钱看样子是能回来了。
而闫阜贵,则抱着那个小半罐麦乳精,像抱着一个战利品,心里琢磨着怎么跟易中海和刘海中把这事说圆乎了,同时也在规划着这罐麦乳精未来一个月的“饮用计划”。
闫阜贵抱着那个沉甸甸(主要是心里的感觉)的铁皮罐子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八仙桌正中央,就像摆放一件稀世珍宝。他没有立刻去动它,而是先给自己泡了杯浓茶,然后坐在桌旁,双手捧着茶杯,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牢牢钉在罐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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