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打过招呼的那个“朋友的朋友家的孩子”,没过几天就来报到了。当何雨柱在食堂后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后来背刺了何雨柱,投靠了闫解成的小饭店的家伙。何雨柱对他的脾气性格摸得透透的,知道他这样的该怎么招呼。胖子本名叫什么,大家反倒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他爹妈好像是哪个街道小厂的工人,家里条件一般,但这小子却吃得脑满肠肥,见人三分笑,尤其擅长溜须拍马。
何雨柱怎么也没想到,李怀德安排的人,居然是他!这小子,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能搭上李副厂长这条线?看来,这胖子背地里也没少下功夫,这份“活动”能力,倒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何主任!”胖子一见到何雨柱,立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腰弯得跟虾米似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恭敬和热络,“李厂长让我来找您报到!以后我就在您手底下干活了,您多指点,多批评!”
既然是李怀德亲自安排进来的,何雨柱心里再有想法,面上也不能表露什么。他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说:“嗯,李厂长跟我说过了。来了食堂,就得守食堂的规矩。”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一定守规矩,听何主任您的话!”胖子连连保证。
何雨柱环顾了一下后厨,把正在切菜的大徒弟马华叫了过来:“马华,这是新来的,叫……胖子。以后他先跟着你,从切墩开始学起。”
马华打量了一下胖子,尤其是那圆滚滚的肚子和肥厚的手掌,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是何雨柱一手带出来的,深知师父对厨艺的认真和对徒弟的严格要求。眼前这个胖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沉下心来学手艺的人。但他还是应道:“知道了,师父。”
何雨柱又转向胖子,语气严肃:“胖子,听见了,以后你就跟着马华,他是你师兄。在食堂,手艺是立身之本。刀工是基础,更是水磨工夫,偷不得一点懒,耍不得一点滑。你先从切墩开始,什么时候切出来的土豆丝能穿针,萝卜片能透亮了,再说下一步。”
他这话既是说给胖子听,也是说给后厨所有人听,更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管是谁的关系进来的,在学手艺这件事上,没有捷径可走。
胖子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本以为凭着李厂长的关系,何雨柱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儿,或者直接让他跟在身边学点“真本事”,没想到上来就让他干最基础、最累人的切墩!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土豆、萝卜和大白菜,心里暗暗叫苦,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不满,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哎!师父您放心!师兄您多费心!我一定好好学,从基础做起,绝不辜负您和厂领导的栽培!”
说着,他就屁颠屁颠地凑到马华身边,笨手笨脚地拿起菜刀,对着一个土豆比划起来。那架势,看得马华直咧嘴,周围的帮工们也忍不住偷偷发笑。
何雨柱看着胖子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前怎么会喜欢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的?!这胖子一看就不是个能踏实学艺的材料,但李怀德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只希望这小子能安分点,别在食堂里惹出什么乱子来。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他的造化了。反正,该教的规矩他会让马华教,该干的活一样不能少。想在食堂混日子,在他何雨柱眼皮子底下,没那么容易!
轧钢厂的招工潮如同一阵风,刮过之后,各个车间都多了不少新鲜而稚嫩的面孔。易中海和刘海中作为厂里技术顶尖的老师傅,自然也肩负起了“传帮带”的责任,各自麾下都添了几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徒弟。
易中海一口气收了四个徒弟。这数量不算少,显示出厂里对他技术的信任,也无形中加重了他的责任。
这四个年轻人,来源各不相同。其中两个,是院里院外拐着弯托了关系,提着不算贵重却也花了心思的礼物(也就是几斤猪肉、两瓶好点的酒,再加上十几二十斤珍贵的全国粮票)上过门的。易中海考量了孩子的品性,觉得还算老实本分,便点头收下了。另外两个,则是厂里某位领导直接打过招呼安排过来的,至于这背后更深的门道,易中海没有去深究,也不想去深究。
他活了大半辈子,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太清楚,反而对自己没有好处。只要来的孩子肯学、不走歪路,他愿意倾囊相授。
他的教学方式,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沉稳、严谨,甚至有些刻板。他没有像刘海中那样一开始就亲自上手指导,而是先把四个徒弟叫到跟前,指着自己那台擦拭得锃亮、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钳工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到了这儿,就不是在家里了。看见这些工具没有?每一样都有它的用处,每一样都得爱惜。技术,是工人吃饭的本钱,更是咱们厂出好活儿、出精品的保证。学手艺,先学规矩,先学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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