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从不停歇,也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当“知识分子”这个身份从一个令人羡慕的标签,逐渐演变成一种需要小心翼翼背负的负担时,许多事情都在悄然改变。但有些东西,却在洪流的冲刷下,愈发显得坚定和珍贵。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冉秋叶,这位曾经的书香门第小姐、如今谨言慎行的小学教师,决定嫁给何雨柱,这位根正苗红的工人阶级、轧钢厂的食堂主任。这个决定,在很多人看来,是冉秋叶在动荡中寻求的“庇护”,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两个灵魂在相互理解、相互扶持中,自然而然走向的归宿。
婚礼没有选择旧式的繁文缛节,那在当下是绝不可能,也是极度危险的。但他们也没有像当时许多“革命夫妻”那样,仅仅是把两床被子抱到一起就算完成了仪式。何雨柱和冉秋叶,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举办了一场既符合时代要求,又不失温情与郑重的“革命婚礼”。
婚礼就在四合院的院子里举行。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中堂墙上悬挂着一面鲜红的旗帜,取代了传统的“囍”字。没有凤冠霞帔,没有长袍马褂。冉秋叶穿着一身崭新的、熨帖的深蓝色女式中山装,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像章,乌黑的头发梳成两条整齐的辫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幸福的红晕。何雨柱也同样是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将他高大的身形衬得格外挺拔,他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眼神始终追随着他的新娘。
仪式简单而庄重。由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易中海主持(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院里主流态度对这门婚事的认可)。新人并肩站立,首先向墙上的红旗深深鞠躬,表达对革命事业的忠诚。然后,在何雨柱略显粗犷却充满感情的领唱下,在场的亲友、邻居们齐声高唱了一首激昂的革命歌曲,嘹亮的歌声回荡在四合院的上空,驱散了往日的些许沉寂。
最让人意外和惊喜的环节,是冉秋叶和何雨柱一起表演的一段《红色娘子军》选段。冉秋叶毕竟有文艺底子,几个标准的芭蕾动作做得有模有样,虽然场地简陋,但那份飒爽的英姿赢得了大家的掌声。而何雨柱,这个大高个、平日里舞锅铲的男人,也努力跟着节奏,做出豪迈刚健的动作,虽然略显笨拙,却充满了真诚和热情,逗得大家善意地笑了起来。这一刻,严肃的仪式中注入了生动的活力。
仪式过后,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婚宴。何雨柱充分发挥了他的专业特长和食堂主任的便利。宴席就设在何雨柱屋里和门口院子里,摆了几张借来的大圆桌。菜品谈不上山珍海味,更没有铺张浪费,但绝对实在、丰盛:油光红亮的红烧肉、整只的炖鸡、肥而不腻的梅菜扣肉、炸得金黄的肉丸子、各色时令炒菜……分量十足,保证每个来道贺的宾客都能吃饱喝足。香气弥漫在整个四合院,勾得孩子们直流口水,也让许久未见如此硬菜的大人们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顿婚宴,是何雨柱能给出的、最实在的诚意。
宴席尾声,何雨柱和冉秋叶开始分发喜糖。这可是一份不小的“厚礼”。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糖是紧俏货。何雨柱为了凑齐这些喜糖,可是利用休息时间,骑着自行车跑了足足三个供销社,磨破了嘴皮子,才一点点买齐的。用粗糙的红色蜡纸包着的水果硬糖,虽然普通,却代表着最甜蜜的祝福。每发出一份,都能听到真诚的“恭喜”和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当夜幕降临,宾客渐渐散去,喧闹的四合院重归宁静。何雨柱和冉秋叶站在他们小小的新房里,墙上红旗的红色与桌上残存的热闹气息交织在一起。
没有花轿唢呐,却有红旗颂歌;没有洞房花烛,却有相互凝望的坚定眼神。
这场诞生于洪流之中的婚礼,或许简单,甚至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烙印,但它所承载的两个年轻人面对风雨、携手同行的决心,以及何雨柱尽其所能为心爱之人营造的那份踏实与温暖,却比任何形式的婚礼都更加真挚和动人。
新的生活,就在这片复杂而特殊的底色上,悄然开始了。
喧闹散尽,红烛被更具时代特色的红色电灯泡取代,却更显喜庆。小小的新房被简单布置过,墙上贴着革命标语和那面在婚礼上悬挂过的红旗,桌上还残留着喜糖的甜香和宴席的烟火气。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以及屋内两人有些紧张的呼吸声。
何雨柱搓着手,看着坐在床沿、微微低着头的冉秋叶,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和那身崭新却难掩朴素的蓝色中山装。他心里满是欢喜,又带着点新婚丈夫特有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笨拙。
“秋叶……”他刚开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几乎同时,冉秋叶也抬起头,看向他。她的眼神清澈而郑重,没有了平日里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认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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