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遍缺乏油水的四合院里,有两户人家的烟囱里,还能时不时飘出令全院人都魂牵梦绕的肉香——易中海家和刘海中家。这成了大院里公开的秘密,也是许多人暗中羡慕甚至嫉妒的焦点。
易中海家能吃上肉,根源在聋老太太。街道办对孤寡老人有一些特殊的照顾政策,聋老太太作为院里最年长、又是“光荣人家”的老人,每个月能凭着街道发的优待券,买到半斤珍贵的肥肉。这半斤肉,在平时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时候,就是天大的福利。
而易中海,作为院里公认的“道德楷模”和“尊老典范”,早些年就认了无儿无女的聋老太太做“干妈”。这名分一定,聋老太太的很多事情自然就由他操持,那张每月半斤肉的优待券,也就顺理成章地到了易中海手里。
易中海在这方面,面子上做得无可指责。他确实保证聋老太太基本上每个星期都能吃上一回肉,或是几片肥肉熬油后剩下的油渣炒青菜,或是几小块红烧肉焖在饭里,让老太太解馋。这为他赢得了不少“孝顺”、“仁义”的名声。
但实惠,自然也落到了易中海家。那半斤肥肉,最重要的价值在于能熬出不少猪油。熬油剩下的油渣,是无比美味的零食和炒菜的精华;而熬好的猪油,则成了易中海家接下来一段时间炒菜的唯一油腥来源。易中海和老伴也能跟着沾光,饭菜里总算能见到点油花了。
现在这肉如此金贵,易中海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找何雨柱来帮忙烧制。一来是关系早已不如从前;二来,这么点肉自家偷偷做了吃了就好,何必再经过别人的手?万一何雨柱手艺好,老太太一高兴吃多了,或者操作过程中损耗一点,那都是不小的损失。自己家关起门来弄,量多少,油多少,心里都有数,一点都不会浪费。
另一家能见着荤腥的,就是二大爷刘海中家了。他家吃上肉的缘由,则更实际——刘海中收徒弟了。
在这年头,能进轧钢厂当学徒工已是不易,而能拜刘海中这个七级锻工为师,更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锻工车间技术含量高,体力消耗巨大,因此学徒工的工资也比其他车间要高一些,一上岗就有二十块钱。这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徒弟的家里人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让刘海中能更尽心尽力地教导孩子,可谓是下了血本。不仅送来了三斤沉甸甸、五花三层的上好猪肉,更夸张的是,还拎来了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这可把二大妈给高兴坏了!那三斤肉,省着点吃,足够他们家改善好几次伙食了。而那只活的老母鸡,更是了不得的“活资产”!意味着以后家里可能每天都能收获一个鸡蛋!这可比什么都强,鸡蛋的营养价值高,关键时刻能顶大事,而且根本不用再花钱去买(也买不到)。
于是,刘海中家的伙食水平瞬间拔高了一大截。偶尔飘出的炖肉香味,或者炒鸡蛋的香气,都让邻居们暗自吞咽口水,也更加巩固了刘海中“领导有方”、“能耐大”的形象。
这两家的肉味,像两面镜子,映照出大院里不同阶层在困难时期截然不同的生存状态,也无声地加剧着表面平静下的羡慕与不平衡。
与院里那些想方设法搞肉食的人不同,厂长杨怀民是真的在身体力行,和全厂职工一起过这苦日子。他食堂吃的和普通工人一样,都是窝头咸菜白菜汤,回家也是清汤寡水,从不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特殊供应。他的朴素和自律,是全厂上下都看在眼里的,这也让他赢得了工人们发自内心的尊重。
但他毕竟也是人,长期的压力和清苦生活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宣泄口。他唯一的、极其隐秘的特殊待遇,就是每个星期六的晚上,等其他领导都下班了,他会独自一人溜达到食堂后厨,找到何雨柱。
他不会要大鱼大肉,他的要求简单却透着一种深深的渴望:“柱子,没人的话,辛苦你,给我摊一张鸡蛋饼,炒一小盘花生米。哦,对,再帮我温二两二锅头。”
何雨柱会立刻行动起来。从锁好的小柜子里拿出精心保存的鸡蛋(这是杨怀民自己想办法弄来存在食堂的,数量极少),熟练地搅匀,在刷了薄薄一层油的铁鏊子上摊出一张金黄喷香、厚实柔软的鸡蛋饼。再抓一小把花生米,快速干炒至酥脆焦香。
杨怀民就坐在空旷的食堂角落里,就着那盘花生米,吃着鸡蛋饼,小口抿着辛辣的二锅头。那点油腥和酒气,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慰藉。酒精的作用下,他脸上的疲惫渐渐化开,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斗志,常常会一边吃,一边不自觉地和何雨柱念叨几句厂里的困难、未来的规划,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战天斗地的激情岁月。
何雨柱每次都会刻意多摊一点鸡蛋饼边角,或者多抓一小撮花生米给自己留下。等杨怀民心满意足地离开后,他就着这点好东西,也能喝上一杯廉价的莲花白,驱散一周的疲惫,这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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