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岩主任的敲打余威尚在,但“贫困户”名额以及每月五块钱的粮油食品和粮票,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肥肉,吊在了全院人的眼前。这点东西在太平年月不算什么,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足以让不少人家眼红心热,甚至暂时忘记了昨晚的难堪。
闫阜贵回到家,扒拉着算盘珠子,脑子里飞快地计算。五块钱的粮油票,精打细算下来,差不多能顶家里小十天的口粮!这意味着自家那点紧巴巴的定量就能省下一点,或者能让家里人偶尔吃上一顿稍微稠点的粥。这诱惑太大了!什么面子,什么知识分子的清高,在实实在在的粮食面前,都得往后靠。他决定,必须争一争!策略就是哭穷,强调自家人口多(虽然孩子都大了),收入薄(算计得太狠导致看起来确实不宽裕),还得时不时接济乡下穷亲戚(其实是他抠门不肯多接济)。
贾张氏更是早就将这名额视为囊中之物。她甚至觉得,要不是她昨晚又哭又闹地起了个头,街道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院,这名额就是她“挣”来的!理所当然该归她家!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半大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加上她这个“年老体弱”的老太婆,还有秦淮茹那么点工资,怎么看都是全院最困难的!谁家敢跟她家争?
其他几户条件确实困难的人家,虽然嘴上不敢像贾张氏那么嚣张,但心里也活泛起来,私下里互相打听,摩拳擦掌。
三位管事大爷这次学乖了。易中海和刘海中刚挨了批,不敢再搞任何小动作,闫阜贵更是力求表现“公正”。他们一合计,这事必须摆在明面上,按“程序”来,让所有人都说不出闲话。
于是,周六晚上,全院大会的灯泡再次亮起。气氛比马主任来时轻松些,但多了几分暗流涌动的紧张和期待。大家都知道,今晚是要决定那宝贵的帮扶名额归属。
刘海中主持,他咳嗽两声,努力让自己显得公正严明:“这个……今晚开会,就一个议题。讨论一下街道马主任说的那个……临时帮扶名额的问题。街道信任我们,让我们院里先评议一下,提出最困难的家庭建议名单,然后他们再核实。大家都要实事求是,有一说一,不能夸大,也别隐瞒。谁家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说。”
他话音刚落,贾张氏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第一个跳了起来,声音又尖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架势: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还用评议?全院谁不知道我们家最困难?棒梗他爸走得早,就靠淮茹那么点工资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五口人!三个孩子张嘴等吃的,我老婆子身体又不好,药罐子不断!我们家粮食月月不够吃,天天喝稀粥刮锅底!这名额要不是我们家的,天理难容!谁家要是跟我们争,那就是没良心!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她双手叉腰,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全场,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仿佛谁要敢开口,就是与她为敌。
若是以前,她这番撒泼打滚或许真能唬住不少人。但今天,关系到实实在在的利益,而且是在全院公议的场合,立刻就有不服气的了。
后院的老李家媳妇怯生生地开口了:“贾大妈,您家困难我们知道……可我们家也难啊。我婆婆瘫在床上好几年了,抓药看病花钱如流水,孩子他爸工资也不高,我们……我们也好久没见着细粮了……”她声音不大,但说的也是实情。
另一家也嘟囔道:“就是,现在谁家不困难?光哭穷有啥用……”
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三大爷闫阜贵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了,语气那叫一个沉痛: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贾家确实不容易,老李家也有难处。按理说,我不该开这个口,显得我觉悟低……可是,马主任要求我们实事求是,我也得说说我家的实际情况。”
他叹了口气,开始细数:“我工资看着是比学徒工高点儿,可架不住开销大啊!学校里人情往来,不能少吧?乡下老亲戚隔三差五来求助,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吧?多少得接济点,这包袱重啊!家里几个孩子虽说工作了,可工资也低,还得攒钱结婚不是?我这当爹的能不贴补点?这么七扣八扣下来,家里也是寅吃卯粮,经常是咸菜窝头度日,难得见点油腥。这日子……唉,难呐!”
他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被各种“人情债”和“家庭责任”拖垮的可怜知识分子,绝口不提自己平日里算计抠门、连亲儿子都防着的事实。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找不到话反驳。连贾张氏都愣住了,没想到闫阜贵这老小子也能把穷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何雨柱在人群后面听着,差点笑出声。闫阜贵这算计,真是深入到骨子里了,为了五块钱的票证,连脸面都不要了,居然敢来争这个“贫困户”?
会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贾张氏力战群雄,声音拔得老高;闫阜贵在一旁旁敲侧击,诉苦卖惨;其他几户也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家的困难。易中海和刘海中看着这乱象,眉头紧锁,却不敢再轻易表态,生怕又说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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