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上外套,走出家门,来到中院。贾家的哭闹声更清晰了,贾张氏尖利的咒骂、秦淮茹带着哭腔的辩解、孩子们的哭声混作一团,左邻右舍大概都竖着耳朵在听,但没人出来劝。
易中海刚走到贾家窗户根下,正好就听到里面贾张氏逼着秦淮茹发毒誓:
“……发誓!这辈子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鬼!绝不改嫁!绝不离开贾家!给我儿子守一辈子!把棒梗他们拉扯大!不然就把工作还回来!滚出贾家!”
然后就是秦淮茹屈辱的、带着颤抖哭音的发誓声。
易中海脚步顿住了。
他瞬间就明白了贾张氏为什么突然闹这一出——肯定是厂里那些关于秦淮茹和许大茂的风言风语传回来了!贾张氏这是怕儿媳妇翅膀硬了跟人跑了,先用最恶毒的方式把人拴住!
易中海心里一阵腻歪。这贾张氏,真是……蠢货!这么一闹,不是把家丑外扬吗?而且把秦淮茹逼到这份上,万一真逼出个好歹……
但他同时,心里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秦淮茹发了这个毒誓,等于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这辈子只能牢牢绑在贾家这艘破船上了。那以后,她还能指望谁?不就只能更依赖他这个“师父”和院里“一大爷”的照顾了吗?
这样一来,他收她做徒弟,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一个发过毒誓绝不离开贾家的寡妇,谁还会说闲话?他易中海这是在帮助困难的徒弟遗孀,是在发扬风格!
屋里,贾张氏的哭闹似乎因为秦淮茹的发誓而渐渐平息,变成了低低的抽噎和数落。
易中海站在窗外阴影里,没有再进去。现在进去不合适,反而让双方尴尬。
他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像从来没来过一样,又溜达回了自己家。
易大妈还在等着:“怎么样?吵什么呢?”
易中海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感慨又无奈的表情:“没事了,平息了。贾家的事……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
他话锋一转,像是刚刚经过深思熟虑:“拜师那个事,我考虑了一下。贾家现在确实困难,淮茹一个人撑着一个家不容易。我作为东旭的师父,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于情于理,都应该多帮衬点。收她做个徒弟,也好名正言顺地教导她技术,让她在厂里站稳脚跟。这样吧,明天你碰到贾张氏,就跟她说,这个徒弟,我收了。”
易大妈一听,高兴起来:“哎!好!我明天就跟她说!这可是积德的好事!”
易中海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对自己的这番算计十分满意。
一切都顺着他的预期发展,甚至更好。
轧钢厂里的风言风语,就像是钻进棉絮里的虱子,无孔不入。不光贾张氏听到了,后院住的娄晓娥,也隐约捕捉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男人和秦淮茹的闲话。
娄晓娥是谁?那是资本家的小姐出身,虽然现在落魄了,嫁给了许大茂这个放映员,但骨子里那点傲气和洁癖还在。她平时就看不上许大茂那些油滑猥琐的做派,但为了日子能过下去,也多是睁只眼闭只眼,尤其是许大茂经常下乡放电影,那些跟村里大姑娘小媳妇不清不楚的传闻,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也懒得深究,毕竟眼不见为净。
可这次不一样!秦淮茹就住在同一个院里!门对门,窗对窗!这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来,她娄晓娥的脸往哪儿搁?在整个四合院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晚上,许大茂吹着口哨,一身酒气地回到家。今天他又不知在哪儿混了一顿酒,心情似乎不错。
娄晓娥冷着脸,坐在炕沿上,没像往常那样给他倒水递毛巾。
许大茂也没在意,脱了外套就往炕上躺。
“许大茂!”娄晓娥猛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
“干嘛?大晚上嚎什么丧?”许大茂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我问你!厂里……还有院里,那些风言风语,是不是真的?”娄晓娥盯着他,声音发颤,“你跟中院那个秦淮茹,到底怎么回事?”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酒醒了一半,但嘴上却硬得很,反而提高了嗓门:“什么风言风语?谁又他妈在背后嚼老子舌根?老子行的端做得正!能跟一个寡妇有什么事儿?你别听风就是雨!”
“我听风就是雨?”娄晓娥气得站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大茂!你出去放电影,那些破事我懒得管,也管不着!可你要是在这四合院里,在我眼皮子底下,弄出什么龌龊事情来,让我没脸见人,你就不要怪我!”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许大茂的鼻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大不了鱼死网破!”
许大茂最恨别人威胁他,尤其是被自己老婆指着鼻子骂。他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借着酒劲,脸上露出一股混不吝的凶狠劲儿,一把打开娄晓娥的手:
“嗬!娄晓娥!长本事了啊?还敢威胁起老子来了?你做十五?你一个靠老子养着的老娘们儿,你能做什么十五?啊?离了我许大茂,你喝西北风去?给你脸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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