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京城,暖意渐浓,定北侯府门前的两株玉兰树冒出了洁白的花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清甜。
一辆装饰着银纹的黑色马车缓缓停在府前,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扬起细碎的尘埃——
这是萧珩从北疆回京的车架,车帘掀开的瞬间,身着银白锦袍的萧珩跨步而下,腰间系着的“平安”香囊随风轻晃,那是去年阿瑾亲手绣给他的,如今边角虽有些磨损,却被他妥帖带了半年。
“萧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侯府管家早已带着下人等候在门前,见他下车,连忙上前见礼,“郡主从清晨就盼着您,现在正在前厅等着呢。”
萧珩点头应下,目光越过管家,望向府内——
隐约能看到前厅方向的回廊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正站在玉兰树旁,不是阿瑾是谁?
他快步上前,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
阿瑾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见是萧珩,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去:“你回来了!
北疆的路不好走,一路还顺利吗?
有没有受冻?”
她一边问,一边伸手想拂去他肩头沾染的微尘,指尖刚触到锦袍,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
萧珩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中一暖,主动握住她的手——
她的指尖还带着早春的凉意,他便将她的手裹在自己掌心,用体温暖着:“路上都顺利,副将把边防打理得很好,我才能安心回来。
倒是你,这段时间既要管侯府,又要顾着书院,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
两人并肩走向前厅,阿瑾轻声说着这段时间的事:
书院新招了两百名弟子,江南的乡学也增设了十所,沈毅的身体彻底康复,昨日还去军营巡查了……
萧珩静静听着,偶尔插几句话,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仿佛要把这半年没见的时光都补回来。
前厅内,沈毅早已坐在主位上等候,桌上摆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见两人进来,他放下茶盏,笑着起身:“萧珩,一路辛苦。北疆的军报我看过了,你这次不仅稳住了边境,还和漠北部落定下了互市约定,做得好。”
“都是托将军与陛下的福,还有将士们拼死驻守,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萧珩躬身行礼,随后在沈毅对面坐下,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阿瑾——
她正低头为他添茶,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侧脸,模样温婉又认真。
沈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故意岔开话题:“我今日让人炖了北疆送来的羊肉汤,你们一路奔波,正好暖暖身子。阿瑾,你去后厨看看,让他们快些端上来。”
阿瑾知道父亲是有意给两人留空间,应了声“好”,便转身往后厨走去。
前厅内只剩下沈毅与萧珩,气氛瞬间沉静下来。
沈毅看着萧珩,语气郑重:“萧珩,我知道你此次回京,不止是为了复命。阿瑾这孩子,这些年不容易,你若真心待她,我便放心将她托付给你。”
萧珩心中一震,起身躬身,语气无比坚定:“将军放心,我对阿瑾的心意,绝非一时兴起。
从北疆和谈时,我看到她为了边境百姓据理力争,便知她是心怀家国之人;
后来她创办书院,接济寒门,撑起侯府,我更是认定,她就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此次回京,我便是要向阿瑾表明心意,求娶她为妻。”
沈毅满意点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尽管去说,我这做父亲的,定是支持你们的。”
这时,阿瑾端着一小碗羊肉汤回来,见萧珩起身站立,疑惑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萧珩转头看向她,目光灼灼,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那是他在北疆特意请玉雕师傅打造的,盒身刻着缠枝莲纹,打开后,一枚墨玉玉佩静静躺在其中,玉佩上雕刻着两只并肩翱翔的鸿雁,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阿瑾,”萧珩走到她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却字字清晰,“这半年在北疆,我时常看着你绣的香囊,想着你在京城打理侯府、办学堂的模样。
我知道,你心中装着家国,装着寒门子弟,可我也想让你知道,往后的日子,你不必再独自承担一切。
我想娶你,用一生护你周全,与你一同守着侯府,守着书院,守着大晋的安宁。你愿意嫁给我吗?”
阿瑾看着玉佩上的鸿雁,又抬头看向萧珩眼中的真诚,鼻尖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这些年,她被流言攻击时,是萧珩站出来为她驳斥;
她独自处理侯府事务时,是萧珩写信给她出谋划策;
她担心北疆安危时,是萧珩一次次送来平安信……
这份心意,她怎会不知?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愿意。萧珩,我愿意嫁给你。”
萧珩闻言,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玉佩,为阿瑾系在腰间——
墨玉与淡紫色的锦裙相得益彰,仿佛本就该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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