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冷宫,寒风从窗棂缝隙钻入,卷起地上的枯叶。
太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鬓边的白发,眼神中满是落寞——
自林氏族人被流放、党羽被肃清后,她在冷宫中彻底成了孤家寡人,连每日侍奉的宫女都变得小心翼翼,再无人敢提及“复权”二字。
“娘娘,这是今日的早膳。”宫女端着托盘走进来,声音细若蚊蚋。
托盘上只有两碟小菜和一碗白粥,与她当年在中宫时的山珍海味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太后没有动筷,只是指了指桌上的奏折——
那是昨日内侍送来的,上面写着阿瑾主持的乡学已在全国建成百所,萧珩在北疆大败漠北骑兵,沈毅身体康复重回军营,每一条消息都在提醒她:
她所反对的一切,都在蓬勃发展;她所依赖的势力,早已土崩瓦解。
“去请李总管来。”太后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李总管是宫中老人,曾在她身边侍奉过,如今虽不再直接听命于她,却还能偶尔传递些宫外的消息。
不多时,李总管躬身走进来:“老奴见过太后。不知太后唤老奴前来,有何吩咐?”
太后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替哀家拟一道奏折,呈给陛下。
就说哀家年事已高,体弱多病,不愿再干预后宫事务,恳请陛下收回后宫管理权,另择贤能之人主持,哀家愿在冷宫静养,为大晋祈福。”
李总管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老奴遵旨。”他心中清楚,太后此举并非真心退让,而是深知大势已去——
如今朝堂被阿瑾、萧珩、沈毅等人把控,后宫也早已被陛下派来的亲信接管,她若再不主动辞权,恐怕连这冷宫的安宁都保不住。
奏折送抵御前时,陛下正在御书房与阿瑾、萧珩商议科举改革的后续事宜。
看到奏折内容,陛下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她倒是识时务。如今才想起辞权,早干什么去了?”
阿瑾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一遍,轻声说道:“陛下,太后主动辞权,虽是无奈之举,却也能让后宫与朝堂彻底安定。
不如就顺了她的意,收回后宫管理权,派可信之人接管,同时下令加强冷宫的看管,确保她不再与外界联络,这样也能避免再生事端。”
萧珩也附和道:“陛下,太后党羽虽已肃清,但仍有部分旧部在暗中观望。
若陛下能善待太后,许她在冷宫安度晚年,也能彰显陛下的仁德,让那些观望者彻底放下顾虑,专心为朝廷效力。”
陛下沉吟片刻,点头道:“就按你们说的办。
传朕旨意:准太后辞权,收回后宫管理权,交由皇后暂代;
赏太后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充实冷宫用度,即日起,非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自探视;
另诏告天下,说明太后因年老体弱主动辞权,以安民心。”
旨意下达后,后宫与朝堂很快便有了反应。
皇后接到旨意后,立刻着手整顿后宫,裁撤了几名太后留下的旧人,提拔了一批品行端正的宫女太监,后宫的风气焕然一新。
朝堂上,那些曾依附太后的中立官员,见太后彻底失势,也纷纷打消了观望的念头,有的主动向陛下上书请罪,有的则投身科举改革或边防事务,试图弥补之前的过错。
几日后,阿瑾受陛下之命,前往冷宫探望太后。
冷宫的庭院里积着厚厚的雪,只有几株枯枝在寒风中摇曳。
太后坐在窗边,穿着一身素色锦袍,见阿瑾进来,只是淡淡抬了抬眼:“你来了。”
“太后娘娘。”阿瑾躬身行礼,目光落在桌上的佛经上,“陛下念及太后年老体弱,特意让臣女送来些取暖的炭火与滋补的汤药,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太后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哀家输了,输得彻底。哀家当初若不执着于权力,不试图阻挠改革,或许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阿瑾轻声道:“太后娘娘,改革并非为了打压任何人,而是为了让大晋更加繁荣,让百姓更加安乐。
如今乡学遍布全国,寒门子弟有了入仕的机会;
北疆边防稳固,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
朝堂风气清明,官员们专心为国家效力,这难道不是娘娘当年辅佐先帝时,所希望看到的景象吗?”
太后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是啊,哀家当年也是想让大晋好,只是后来被权力迷了眼,做错了太多事。
今后,哀家会在这冷宫中安心念佛,为大晋祈福,再也不过问朝政。”
离开冷宫时,雪又开始下了。
阿瑾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孤零零的宫殿,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丝感慨——
权力终究是身外之物,只有真正为百姓做事,才能被历史铭记。
回到京城后,阿瑾向陛下禀报了探望的情况。
陛下听后,满意地点头:“太后能真心悔过,也是一件好事。
今后,朝堂上再无派系之争,你们便可专心推行改革,巩固边防,培育人才,为大晋的长治久安奠定基础。”
接下来的日子,朝堂果然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科举改革稳步推进,第二批乡学弟子开始入学;
萧珩在北疆继续练兵,同时与周边部落建立友好关系,边境贸易日渐繁荣;
沈毅则主持修订军规,提高军队战斗力;
阿瑾则一边打理侯府事务,一边扩建书院,接收更多寒门子弟入学。
新春佳节时,陛下在宫中举办宴会,邀请文武百官与各国使节参加。
宴会上,使节们纷纷称赞大晋的繁荣安定,有的还主动提出与大晋加强贸易往来。
陛下看着眼前的景象,举杯对百官说道:“今日大晋的安定,离不开你们的努力。
朕希望你们能继续坚守初心,为国家、为百姓做事,让大晋的盛世,永远传承下去!”
百官齐声应和,举杯共饮。
阿瑾与萧珩并肩站在人群中,看着殿内的灯火与窗外的烟花,心中满是希望——
他们知道,朝堂的平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坚守初心,就一定能让大晋迎来更加辉煌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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