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谢清晏不知谢景闲是真傻还是假傻,干脆挑明:“江郎中刀子嘴豆腐心,若他真对你毫无感情,在你这般死缠烂打后,他才不愿对你伸以援手。”
依着江柯的性子,谢景闲于他来说依旧有不可忘记的仇恨。
但他若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谢景闲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而此刻的江科对谢景闲下不去手。
那,为何会下不去手呢?
谢景闲努力思索:“是啊,为何?”
谢清晏:“……”
“是因小柯对陛下的情意,可以让他忘却仇恨。”
二人无仇可家中有仇,这也是为何当初江柯对谢清晏厌恶至极的原因。
直到谢清晏在他心里,算作一个好人后,他们之间才归于平静。
对谢景闲也是一样。
只因江柯对他无恨。
既无恨,那便有情。
“所以陛下还是不必担心江郎中会在期限一到便拒绝你,但……”谢清晏停顿一番,卖了卖关子继续道,“他恐怕会对你提些意见。”
“什么意见?”
谢清晏与温宁昭抱拳躬身,二人点到为止便决定离开。
只留下谢景闲一人,开始消化这些“晦涩难懂”的话。
谢景闲以为这三日内他能与江柯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但从没想过,三日里有两日都是在榻上度过,还要由江柯照顾。
如何不算培养感情呢。
谢景闲身体恢复,起个大早,走到江柯正房门口,却始终不敢敲门将人唤醒。
他便一直立在门口来回踱步,紧张兮兮的。
“陛下若有事,便推门进来,莫要在门外惹人心烦。”
谢景闲听到屋内传来江柯平静的声音,大步迈向前。
“那阿柯,朕进来了。”
谢景闲将门推开,只见江柯依旧是那身熟悉的白衣坐在铜镜前。
他那双眉眼并不似初见时这般冷漠,今日反而微扬着,涔着看不清的轻松愉悦。
谢景闲呆滞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沉默许久,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陛……”
“阿柯,朕其实心中有数。朕这皇帝身份你很介意,但朕若说舍掉皇帝之位你又不肯。如此,朕便不多求什么。”
给予江柯皇后与妃子的称号都是将他困于那深宫之中,那他也作罢。
这两日谢景闲也想了许多。
若真的为一人心动,想要看到的只是那人越来越好,纵然伴在他身边的不是自己也罢。
无论他是否能得到江柯的人和心,他只求为之心动的人心中有他的一席之地。
仅此便够了。
“那陛下你想求些什么呢?”
江柯转过头来,神色清冷。
谢景闲看不透亦猜不透他的情绪和真心,只道:“求你只心悦朕一点点,求你幸福每一日。”
“只有这些?”
谢景闲面色坚定:“只有这些。”
话毕,江柯站起身来,走到谢景闲面前。
掌心覆在他曾受伤的肩膀和手臂上,那只温暖的手一路向下,让谢景闲身子一颤。
他想紧紧握住却不敢。
又怕江柯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开。
“阿柯。”
“嘘。”
在谢景闲诧异的目光中,江柯竟伸手抱住他。
突然袭来的一道暖流,让谢景闲神情更加呆滞。
双臂只是下意识环抱住江柯的腰,除此之外他动都不敢动。
“阿柯这是何意?”
江柯面色并无波澜,可心跳却骤然加快。
“第一次与你拥抱你身上沾染着血腥气难闻的很,这一次你身上沾满着我熟悉的药草香,舒服,也并不恶心了。”
江柯只是想试试,这样的拥抱到底是何感觉。
但不得不说,这感觉好似有几分特别。
谢景闲的怀抱很温暖。
这一抱好似能洗去所有的杂念和不安。
与父亲抱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兴许这就是不同于亲情的爱情吧。
若是换个人呢,江柯心想。
那也许就更不一样了。
他与谢景闲在京城的相遇时二人的接触并不多,可只要见到这张脸,他便不受控制的想起当年在瘟疫中救下的那些百姓。
心中便陡然升起一抹浓浓的自豪感,而只有他知道,这自豪是谢景闲带给他的。
只是他确定不了他对谢景闲的心意,但又毫无办法真的做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江柯将谢景闲推开,二人保持了距离。
他低头看着那双留有余温的掌心,又抬眸望着谢景闲的脸,思考了三日,终于得出了一个最不后悔的想法。
“我还是无法成为你明面上的皇后或妃子。”
这是江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可谢景闲一听,非但没有露出悲伤,反而喜出望外:“不明面,那便暗面。”
江柯点点头。
谢景闲毫无稳重之意,面上一副完全不符合皇帝该有的跳脱,欣喜溢于言表:“你点头了!你真的点头了!你的意思是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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