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的味儿真呛人,腥甜混着焦糊,钻鼻子刺眼睛。暗红的噬灵粉跟饿疯了的潮水似的,一遍遍往淡金色的防护盾上撞,“滋滋”的声响刮得耳膜生疼。防护盾上的黑窟窿越扩越大,光层薄得跟窗户纸似的,眼看着就要碎成粉末。
顾砚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额角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掐着法诀,可体内的灵韵早就耗干了,指尖那点微光弱得随时会灭。他能清楚感觉到,碎片织的防护盾在一点点散架,主梁的暖金色灵韵跟漏了气的气球似的,一点点往外跑,那细微的“嗡嗡”声,从一开始的轻吟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撑住!再撑一会儿!”顾砚深低吼着,声音里藏着一丝抖。他知道自己已经到顶了,半分灵韵都挤不出来,可身后是千年的梁木,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退一步,这灵韵就彻底没了。
“顾叔叔!盾要破了!”糯糯被他护在身后,小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眼泪早哭干了,眼眶红得像兔子,眼神却倔得很,“梁木爷爷的暖劲儿越来越弱,它快不行了!”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脆响,防护盾上最大的黑窟窿突然裂成个大口子,一道暗红的噬灵粉跟毒蛇似的钻进来,直扑主梁的核心!
顾砚深瞳孔骤缩,想抬手拦,可浑身软得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红雾朝梁木飞。绝望跟冰水似的浇下来,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千年灵韵,今天就毁在这儿了?
谁也没料到,糯糯的小手猛地一挣,从顾砚深掌心滑了出去!
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像只炸毛的小兽,绕过顾砚深,一头扑向那根粗得抱不过来的主梁。她跑得太快,顾砚深伸手去抓,只捞到一片衣角,指尖空荡荡的,心都跟着揪紧了。
“糯糯!回来!危险!”顾砚深急得嗓子都哑了。
糯糯没回头,小脚丫踩在冰凉的金砖上,哒哒作响。她跑到主梁下,踮着脚尖,小脸蛋紧紧贴了上去——木头凉得刺骨,混着灵韵残存的一点暖,还有噬灵粉留下的腥甜,刺得她鼻尖发酸。
“梁木爷爷,别怕!”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硬邦邦的,小手紧紧搂着粗糙的木身,指甲都抠进了木纹里,“糯糯陪着你,不准它们欺负你!”
她的听灵能力在这一刻彻底炸开,眉心冒出一点微弱的金光。周围的灵韵像是被唤醒的小溪,顺着她的小身子往上聚,带着点颤抖,又带着点依赖,缠得她浑身暖洋洋的。
顾砚深愣在原地,心里又惊又喜。他能感觉到,糯糯身上的灵韵虽弱,却纯得像初春的第一场雪,一点杂质都没有。这股灵韵跟主梁的灵韵贴得死死的,没一点排斥,反倒像孩子扑进妈妈怀里,亲得很。
“这孩子……”顾砚深悬着的心稍放了放,可还是揪着——就这点灵韵,真能挡住那凶得很的噬灵粉?
果然,那道钻进来的红雾突然拐了个弯,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糯糯扑了过来!它肯定是察觉到了,这小不点身上的灵韵,比主梁还纯,还诱人。
“不好!”顾砚深脸色大变,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往前冲,可还是慢了半步。
红雾瞬间缠上糯糯的小胳膊,像黏糊糊的鼻涕虫,顺着她的皮肤往上爬。糯糯浑身一颤,小脸唰地变白,眉头拧成个疙瘩,疼得身子都缩了,可还是死死搂着梁木,不肯松手。
“不准碰梁木爷爷!”糯糯尖叫一声,眼泪又涌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梁木上,像断了线的珍珠,滚都不滚,直接渗进了木头里。
谁也没料到,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嗡——”
主梁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殿里都跟着嗡嗡颤,像是老祖宗在回应。原本黯淡的暖金色灵韵,以糯糯贴上去的地方为中心,一圈圈往外扩,像水波似的,把整个梁木都裹了进去。
顾砚深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研究非遗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人的眼泪能激活灵韵。盯着糯糯强忍疼却依旧倔强的小脸,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眼泪,是心疼梁木的泪,是想保护老祖宗宝贝的泪,纯得没一点杂味,跟非遗灵韵的根儿是一样的。
“滋啦——滋啦——”
缠在糯糯胳膊上的红雾,被暖金色的光一裹,发出刺耳的灼烧声,跟烙铁烫在肉上似的。那些红雾瞬间蔫了,一点点化成黑烟,被光吹得没影了。
糯糯舒服地哼了一声,小脸上的疼慢慢退了,换成了惊讶和欢喜。她能感觉到,梁木爷爷的暖劲儿越来越足,裹着她,跟晒太阳似的。
“梁木爷爷,你好点了对不对?”糯糯仰着小脸,对着主梁小声说,声音里满是雀跃。
主梁又嗡了一声,比刚才更响。紧接着,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纹路顺着木纹爬出来,深棕色的,跟木头本身的纹理完全不一样,是规规矩矩的榫卯花样,纵横交错,像一张大网,从糯糯贴的地方开始,一点点爬满了整个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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