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四合院的屋脊时，陈默已经把布包收拾妥当——罗盘擦得锃亮，鲁班尺用旧布裹着，墨玉平安扣系在左手腕，还塞了包从傻柱那顺来的炒黄豆。他蹲在灶边啃着凉窝头，傻柱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头发翘得像鸡窝：“默子，大清早的翻箱倒柜，是要去会姑娘？”
陈默把最后一口窝头咽下去，拍了拍布包：“找个老中医问点事——东旭的工作稳了，我得去谢人家。”傻柱咧嘴笑，从碗柜里摸出个油纸包塞给他：“刚买的糖火烧，热乎的，路上垫肚子。”油纸包的热气透过粗布渗出来，像春天的风。
出了四合院，巷口的豆浆摊正冒热气，卖豆浆的老张头举着铜勺喊：“默子，来碗甜的？”陈默递过粮票，接过粗瓷碗，豆浆的甜香裹着黄豆味钻进鼻子——像现代时楼下早餐铺的味道，祖父总说“甜豆浆才养人”。他蹲在墙根喝豆浆，看着穿蓝布衫的行人骑着自行车掠过，车铃响得脆，墙面上“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褪了色，却还亮得刺眼。
大栅栏胡同32号的门环是铜制的，刻着缠枝莲，摸上去凉丝丝的。陈默敲了三下，里面传来拐杖拄地的声音，门开时，一阵腊梅香涌出来——李清风站在门槛后，白胡子梳得整齐，穿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袖口磨出毛边，眼睛像浸了茶的枸杞，清亮得能照见人。
“陈先生来了，快进。”李清风笑着侧身，院角的腊梅树开着满树黄花，石桌上摆着紫砂茶壶，茶烟绕着枝桠转。陈默坐下，指尖碰到茶盏，温温的：“李老，上次您说的灵枢碎片，我找到了火属性的——在轧钢厂的旧锅炉里，可系统说要激活。”
李清风捏着茶壶盖，茶烟漫过他的眉毛：“灵枢是地脉的魂，藏在老物件里，要醒它得用‘心灯’。”他指了指陈默的胸口：“你这些年帮人攒的功德金光，是最纯的‘心灯’——那是活人对活人的心意，比什么符纸都灵。”
陈默摸了摸左手腕的墨玉，玉里的火焰纹隐约跳动：“我知道会耗气运——可要是不激活，时空裂隙……”
“时空如网，每个结都有因果。”李清风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塞到他手里，瓷瓶凉得像块冰：“这是艾草朱砂做的引气粉，撒在阵眼，能把功德金光引进去——但要记住，耗了的气运，得用心意补回来。”他指了指院外的糖葫芦摊，摊主举着杆子喊：“冰糖葫芦，酸里带甜！”“我孙子以前总缠着要吃，现在在新疆插队，三年没见了。”李清风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像晒了太阳的棉花。
陈默站起身，从布包里掏出串糖葫芦——刚才路过摊的时候买的，糖稀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李老，给您留个念想。”李清风接过，手指抚过糖稀，像摸着孙子的脸：“甜，甜。”
回到四合院时，太阳已经爬到老槐树的树梢。傻柱蹲在井边洗排骨，看见他就喊：“默子，快过来帮忙——秦姐说要给东旭做红烧排骨，庆祝他当组长！”陈默放下布包，卷起袖子帮着刮排骨上的筋膜，秦淮茹端着面盆过来，脸上带着笑：“默子，东旭今早说，王主任要教他学机床维修——这都是你的功劳。”
陈默笑着摇头：“是东旭自己争气。”他的目光落在院角的旧自行车上——那是傻柱捡回来修的，车把上绑着红绸子，像面小旗子。风掠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像祖父的声音：“小默，要守着值得的人。”
子时的轧钢厂静得像座古墓。陈默摸着旧锅炉的外壳，铁锈硌得手心发疼，外壳上的缠枝火焰纹还留着解放前的刻痕，像条沉睡的龙。他用朱砂在地上画河图，把紫檀木牌（木）、聋老太太的玉佩（土）、墨玉平安扣（水）、明代铜火铳（金）、还有刚从旧锅炉里抠出的红玉（火）放在五个方位，撒上引气粉——白色的粉末落在地上，像层薄雪。
他闭上眼睛，运转功德金光——系统界面里的暖黄色光团从指尖流出来，顺着引气粉的痕迹爬向旧锅炉。旧锅炉开始震动，铁锈簌簌落下来，外壳上的火焰纹亮起来，红光透过铁锈渗出来，像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系统提示音刺进耳里：【灵枢碎片激活成功，进度90%，时空稳定度提升15%】。
陈默睁开眼，旧锅炉的门开着，里面躺着块红色的玉，刻着和墨玉平安扣一样的火焰纹。他把玉捡起来，玉身温热，像握着颗心跳。墨玉平安扣突然发烫，和红玉的纹路重合，发出淡淡的光——像两颗心，贴在一起。
走出车间时，月亮正挂在烟囱顶上，像块冻硬的月饼。陈默摸着怀里的红玉，想起李清风的话：“守得住当下，才见得到未来。”风里飘着槐花香，像四合院的味道，像傻柱的红烧排骨味，像秦淮茹的面香味——这些味道裹着他，像件暖外套，把时代的风挡在外面。
回到四合院，傻柱的呼噜声从里屋传出来，像头睡熟的熊。陈默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摸着红玉和墨玉，它们的温度慢慢融合，像两滴雨水，汇进同一个池塘。天上的星星很亮，像祖父的眼睛，像现代时书房里的台灯，像所有他帮过的人的笑容——那些笑容，比任何时空裂隙都要坚强，比任何灵枢碎片都要珍贵。
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悠长而遥远。陈默靠在老槐树上，闻着槐花香，听着四合院的呼吸——傻柱的呼噜声，秦淮茹哄小女儿睡觉的歌声，易中海给窗台上的死不了浇水的声音。他突然觉得，就算时空裂隙真的来了，他也不怕——因为这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家人”。
月亮慢慢爬过老槐树的树梢，把陈默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回家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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