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的晨光带着点清冽的甜,斜斜洒在小店的青石板上,把屋檐下悬挂的腊味照得透亮 —— 五花腊肉泛着琥珀色的油光,腊鱼的鳞片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银辉,迷你腊香肠像一串串小灯笼,被风一吹,轻轻晃出 “哗啦” 的声响。顾夜寒蹲在院角的咸菜缸旁,正翻晒新腌的甜口萝卜干,指尖刚碰到冰凉的萝卜片,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竹篮摩擦的轻响。
“夜寒,在家呐?” 张大妈的声音裹着暖意,从门口飘进来。她拎着个竹编篮,里面装着刚从自家菜园摘的青菜,篮沿还搭着个小小的陶瓷罐,“我来买两斤萝卜干,昨天你李婶说你家新腌的甜口好吃,我也来凑个热闹。”
顾夜寒赶紧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盐粒,笑着迎上去:“张姨您来得正好,刚晒好一筐,您随便挑。” 他转身要去搬萝卜干,却被张大妈拉住手腕 —— 张大妈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淤青,眼神里满是关切,却没追问什么,只是把手里的陶瓷罐递过来:“这个你拿着,是我家老头子以前用的药膏,治跌打损伤特别管用,你们俩都擦擦。”
陶瓷罐是深褐色的,罐口缠着旧布条,打开盖子,里面的药膏泛着浅棕色,飘着淡淡的草药香。顾夜寒的眼眶瞬间热了 —— 他和顾夜宸昨天在街头打架的事,想必邻居们多少听了些风声,可张大妈非但没追问,还特意给他们送药膏,这份细心和包容,让他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又暖又酸。
“张姨,这……” 顾夜寒想说 “不用”,却被张大妈打断:“跟我客气啥?你们俩平时帮衬我们老邻居还少吗?上次我家屋顶漏雨,不是夜宸连夜来修的?快拿着,别让药膏凉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顾夜寒手里塞,又探头往院里看,“夜宸呢?昨天听你李婶说他膝盖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在屋里歇着呢,” 顾夜寒小声说,“医生说没大事,就是得养几天。”
“那就好,” 张大妈点点头,视线扫过顾夜宸放在院中的拐杖 —— 是昨天从医院回来后,翠花找邻居借的旧拐杖,“让他多歇着,别逞强干活,店里的活要是忙不过来,跟我们说,我们老邻居帮你搭把手。”
正说着,李婶拎着个蒸笼走了进来,蒸笼盖缝里飘出热气,裹着红糖馒头的甜香:“哟,张姐也在呐!夜寒,快接着,刚蒸好的红糖馒头,给孩子们垫垫肚子。” 她把蒸笼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雪白的馒头冒着热气,上面还印着小小的福字,“我听隔壁老王说,你们俩前两天闹了点别扭,多大点事啊!一家人哪有不吵架的?吵完还是一家人,快别往心里去。”
顾夜寒看着蒸笼里的馒头,又看了看李婶脸上的笑容,心里的愧疚更重了 —— 他和顾夜宸打架,不仅让自己受伤,还让邻居们担心,可他们非但没指责,还这么关心他们。“李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跟我们说啥对不起,” 李婶摆摆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对翠花好,对孩子好,对我们老邻居也贴心,这点小别扭,算啥?快尝尝馒头,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转身往屋里喊,“夜宸在吗?出来吃馒头,刚蒸的,甜丝丝的!”
顾夜宸听到声音,扶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膝盖上的纱布换了新的,是翠花早上刚换的,雪白的纱布上还沾着点药膏的痕迹。“李婶,张姨,” 他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却带着真诚的笑意,“麻烦你们了。”
“麻烦啥,” 张大妈走过去,帮他扶着拐杖,“你这膝盖还没好,别总站着,快坐下歇着。夜寒,你去搬萝卜干,我跟夜宸唠唠。”
顾夜寒点点头,转身去搬萝卜干,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 有张大妈和李婶在,空气里的尴尬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烟火气和暖意。他看着张大妈给顾夜宸讲以前腌腊味的趣事,李婶在旁边帮着剥橘子,突然觉得,这个家,从来都不是他们三个人在撑,还有这些可爱的邻居,在默默支持着他们。
“夜宸啊,” 张大妈剥了瓣橘子递给顾夜宸,“你也别太跟夜寒置气,那孩子性子急,可心是好的。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似的,哪有过不去的坎?”
顾夜宸接过橘子,咬了一口,甜汁在嘴里散开,心里满是感激:“我知道,张姨,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跟他动手。”
“知道就好,” 李婶笑着说,“以后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手,孩子们看着也不好。对了,念念呢?我昨天给她编了个小蚂蚱,想给她玩。”
“在屋里跟小宇玩奥特曼呢,” 顾夜宸笑着说,“我去叫他们。” 他刚要起身,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王大爷的声音:“夜寒,夜宸!在家吗?”
王大爷扛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刚从自家萝卜田拔的青萝卜,萝卜缨子还带着露水,绿油油的。“我听你张姨说你们要腌萝卜干,” 他把麻袋放在地上,拍了拍上面的土,“我这萝卜刚拔的,水分足,腌出来脆,给你们送来点,今天要不要一起腌?人多热闹,我给你们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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