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夏,徐州地界。
曹操亲统的五万精锐,如同暗夜中涌动的铁流,偃旗息鼓,人衔枚,马裹蹄,以惊人的速度自兖州直插徐州腹地。
军师 程昱 布置的疑兵在边境游弋,成功迷惑了吕布的哨探,使得直到曹军先锋 夏侯惇、曹仁 部已兵临彭城国(徐州治所,非下邳,但战略要地)城下时,徐州方面才如梦初醒!
下邳城,温侯府。
“报——!温侯!大事不好!曹操……曹操亲率大军,已攻破彭城,夏侯惇先锋距下邳已不足百里!” 斥候连滚爬爬地冲入府内,声音凄厉,带着无尽的恐慌。
原本还在与妻妾饮酒、犹豫是否要联络袁绍的吕布,闻听此讯,如遭雷击,手中的金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美酒泼洒了一地。他猛地站起,那张因酒色而略显浮肿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曹阿瞒!安敢如此!!” 吕布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咆哮,“他……他不是正与袁本初对峙吗?怎会……”
陈宫 跌足长叹,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愤懑:“温侯!早听我言,联络袁绍,何至于此!如今曹军骤至,兵临城下,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张辽、高顺 等将闻讯赶来,皆是面色凝重,甲胄在身,显然已做好了战斗准备。
“温侯!事已至此,唯有死战!” 张辽抱拳,声音沉稳,却带着决绝,“下邳城坚,粮草尚足,只要我等上下同心,未必不能坚守!”
高顺亦沉声道:“陷阵营,愿为先锋,出城挫敌锐气!”
吕布此刻方寸已乱,既有对曹操偷袭的愤怒,也有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的恐惧。
他一把抓住陈宫的手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公台!公台!如今该当如何?是战是守?”
陈宫强压心中悲凉,急声道:“速令各部紧闭四门,多备滚木礌石,弓弩箭矢!遣快马,分头前往河北袁绍处、淮南……甚至荆州徐康处求援!
尤其袁绍,陈说唇亡齿寒之理,盼其速发兵攻曹!同时,温侯当亲巡城防,激励士卒,稳定军心!”
“对!对!求援!守城!” 吕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连下令,“文远(张辽字),你负责东门!高顺,你统陷阵营,随时策应!公台,你总揽城防事宜!魏续、侯成、宋宪,尔等各守其门,不得有误!”
然而,此刻的吕布并未意识到,危机的种子早已在他军中埋下。程昱 的离间之计,如同毒蛇,已然悄悄啮噬着下邳守军的团结。
侯成、宋宪 等人,本就对吕布偏袒魏续(因魏续与其有姻亲)、时而猜忌麾下感到不满,加之吕布沉迷酒色,不纳忠言,早已心生怨怼。
曹操密使携带的金珠宝贝和“反正之后,保其富贵,甚至加官进爵”的承诺,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们的忠诚。
曹操大军行动极为迅速,夏侯惇、曹仁皆是沙场宿将,攻城拔寨,经验丰富。 曹军不顾夏日炎热,抵达下邳后,立即构筑营寨,打造攻城器械,将下邳围得水泄不通。
曹操本人更是亲临前线,于城外土山上观阵,见下邳城郭坚固,护城河宽阔,不由叹道:
“吕布若善用陈宫之谋,高顺、张辽之勇,据此坚城,吾虽众,未易取也。” 随即下令,决泗水、沂水以灌城!
此计甚为毒辣!时值夏季,水量最丰,两水合流,汹涌澎湃。滔滔洪水冲向了下邳城,低洼之处瞬间成为泽国,城墙根被不断浸泡冲刷,城内更是积水及膝,军民行动不便,柴草潮湿,炊烟难起,士气大受打击。吕布试图率骑兵出城冲击,皆被曹军强弓硬弩射回,损失不小。
城内,形势日益艰难。
粮草虽未尽,但受潮霉变者甚多。军心浮动,怨声载道。吕布性情愈发暴戾,稍有不顺便鞭挞士卒,对陈宫的建议也多是斥责,认为其计策无用。
侯成 因奉命看守的战马失窃(实为其自导自演,为叛变制造借口),被吕布重责,几乎丧命,心中怨恨达到了顶点。
他秘密联络了同样心怀不满的宋宪,以及虽为吕布亲戚但见大势已去、亦想寻条活路的魏续。
“温侯无道,不纳忠言,如今城破在即,我等岂能坐以待毙,为他陪葬?” 侯成阴狠地说道。
“曹操势大,且已许我等富贵……”宋宪接口。
魏续犹豫片刻,终究叹了口气:“罢了,温侯待我虽厚,然……不能因私废公,连累全军。”
一场针对吕布的背叛,在暗流中酝酿成熟。
建安四年,夏。
这一夜,月黑风高,寒风呼啸。侯成、宋宪、魏续等人,趁吕布于府中借酒浇愁、醉卧之时,突然发难!他们率领亲信部曲,突袭了守卫相对薄弱的白门楼(下邳南门)!
“开城!迎曹丞相!” 叛军砍翻守军,奋力打开了沉重的城门,并在城头举火为号!
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曹军,见信号发出,顿时如同潮水般,在夏侯惇、曹仁的指挥下,汹涌入城!喊杀声瞬间震动了整个下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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