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回归本阵,虽面色苍白,虎口崩裂,但身姿依旧挺拔,向徐康抱拳复命:“主公,末将幸不辱命!”
徐康亲自上前,扶住王飞的手臂,目光中满是赞许与关切:“好!飞将军真乃虎贲也!快下去好生包扎歇息,此战之功,我记下了!”徐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左右,引得周围将士看向王飞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王飞在同伴的搀扶下退下,徐康军阵中虽依旧沉默,但那沉默中却涌动着一股炽热的士气,仿佛被点燃的干柴。
反观曹军阵中,方才为许褚助威的呐喊声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躁动。许褚固然勇猛,未能迅速拿下对方一员小将已属意外,最后竟被逼得回防,更是让曹军士卒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曹操面沉如水,抚须的手指微微捻动,显然对这个结果极为不满。曹操身边诸将,如夏侯惇、曹仁等,亦是面色凝重。
徐康将曹军反应尽收眼底,知道此刻正是趁热打铁,进一步打击敌军士气之时。
徐康目光转向身旁一直静立的老将,缓声道:“汉升将军。”
“末将在!”黄忠应声踏前一步,声若洪钟。黄忠虽年近五旬,但身躯魁梧挺拔,如同一棵不老青松,那双历经沙场的眼眸开合之间精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方才王飞与许褚激战,黄忠全程凝神观看,心中早已战意升腾。
徐康看着这位南阳老将,语气带着绝对的信任:“许褚之气已为飞将军所挫。接下来,便请老将军出马,让曹孟德见识见识,何谓‘宝刀未老’,何谓我江南擎天之柱!”
黄忠闻言,一股豪迈之气沛然而生,抱拳慨然道:“主公放心!末将此去,定叫曹营诸将,识得我黄忠之名!”
说罢,黄忠翻身上马,那匹久经战阵的黄骠马亦感知到主人的战意,昂首嘶鸣。黄忠并未急于冲锋,而是轻提缰绳,策马缓缓行至两军阵前。
黄忠手中那柄凤嘴刀斜指地面,刀锋在阳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
不同于许褚的狂暴和王飞的锐利,黄忠仅仅是往那里一站,一股渊渟岳峙、不动如山的气势便油然而生。
黄忠目光平静地扫过曹军阵前诸将,声音沉稳而极具穿透力,仿佛古钟敲响:
“南阳黄忠,黄汉升在此!曹营诸将,谁敢前来与某一战?!”
这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内劲,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曹军士卒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
曹操眉头紧锁,黄忠之名他自然听过,观其气势,确非易与之辈。
曹操环视左右:“黄忠老而弥辣,谁愿出战,为我取其首级?”
“末将愿往!”话音未落,一员骁将领命而出。只见此将身材精悍,目光锐利,正是以骁果着称的乐进,乐文谦!
乐进使一杆长枪,向来以陷阵先登闻名,见黄忠年老,心中存了几分轻视,更欲趁此机会立下大功。
乐进催动战马,疾驰而出,口中喝道:“老匹夫休得猖狂!识得你乐进爷爷否?看枪!”
话音未落,人借马势,长枪如同毒龙出洞,带着一股决绝的锐气,直刺黄忠心口!这一枪,快、准、狠,尽显乐进沙场悍将的本色。
曹军见乐进出手迅猛,不由得再次鼓噪起来,希望他能一举拿下这老将。
然而,面对这疾如流星的一枪,黄忠却是面色不变。
黄忠甚至没有立刻挥刀格挡,直到枪尖即将及体的刹那,他才猛地一抬凤嘴刀!
“锵!”
刀锋精准无比地磕在乐进的枪尖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乐进只觉一股沉稳如山却又沛然莫御的力量从枪杆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长枪几乎偏离方向!
乐进心中大骇:“这老儿好大的力气!”
不等乐进变招,黄忠刀势已然展开!
那凤嘴刀仿佛活了过来,刀光如匹练般洒开,看似不快,却将乐进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刀法中正平和,却又暗藏无穷后劲与变化,每一刀都蕴含着数十年的沙场经验与武学积淀。
乐进顿感压力倍增,乐进赖以成名的迅猛枪法在黄忠沉稳老练的刀势面前,竟显得有些急躁和散乱。
乐进左支右绌,拼命格挡,却发现自己完全被带入黄忠的节奏之中。不过五六个回合,已是险象环生!
“不好!”曹军阵前,曹操与诸将脸色齐变。
第七回合上,黄忠卖个破绽,诱使乐进一枪刺空。乐进招式用老,中门大开!黄忠眼中精光一闪,凤嘴刀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撩而上!
“嗤啦!”
一声裂锦之声响起!乐进胸前的铠甲被刀锋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若非乐进见机得快,在最后关头拼命后仰,这一刀已然将他开膛破肚!
乐进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颜面,拔马便逃,狼狈不堪地窜回本阵。
曹军阵中的呐喊声戛然而止,一片死寂。乐进在曹军中也算得上是一流战将,竟在这老将手下走了不到十回合便险些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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