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坐在柔软得过分的沙发里,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自己是不是和血食怪这个种族有着某种该死的缘分?
当然,如果可以自主选择的话,他宁愿这种缘分从未存在过,他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脖子安全的学生。
光是今天一天,从午后的墓园到此刻的教授办公室,他就先后碰上了三位血食怪——自称野树莓一世的灰发少女,瓦伦缇娜教授,以及塞梅尔维斯小姐。
这个密度,让他开始怀疑圣洛夫学院是不是对血食怪族群实行了某种特殊的招生优惠政策。
而且,通过这几次或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一个让他有些不安的猜想逐渐浮出水面,并且越来越清晰。
他的血液,似乎对血食怪有着异乎寻常的、强烈的吸引力。
这一点,从与瓦伦缇娜教授和塞梅尔维斯小姐日常中的接触里都能窥见一二。他就像一块行走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不断吸引着这几位血食怪的注意。
面对塞梅尔维斯的质问,瓦伦缇娜教授罕见地收敛起了脸上那神秘莫测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可没有动他。塞梅,你也看到了,这小子只是单纯地害怕我们罢了。”
她的目光扫过周礼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补充了一句,语气有些复杂。
“况且,退一万步讲,哪天我要是真的控制不住吸了他的血,你觉得阿尔卡纳会放过我吗?学院的规则也不是摆设。”
周礼默默地听着,他知道瓦伦缇娜教授指的是什么。
在神秘生物课的补充阅读材料里,他了解过关于血食怪转化的一些残酷事实。
被血食怪吸血,并非是浪漫的永生邀请,而是一场极其凶险的赌博。
被吸血的人中,只有极小一部分天赋异禀或运气逆天的人,才能成功渡过那痛苦不堪的转化过程,成为新的血食怪。
而剩下的大多数人,都会在转化失败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悲惨地死去。
更可怕的是,即便是那极少数的幸运儿,在成功转化后,也有极高的概率患上各种严重的精神疾病,变得偏执、疯狂或抑郁。
也就是说,如果周礼不幸被血食怪吸了血,他面临的结局很可能是:大概率直接死亡,小概率变成精神病血食怪,极小概率成为正常的血食怪。
血食怪那看似诱人的永生,其基石往往是建立在无数被吸血者短暂而痛苦的生命之上的。
这份认知,让他对眼前两位以及所有血食怪的警惕心始终无法放松。
瓦伦缇娜教授显然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知道,周礼是阿尔卡纳副校长颇为看重的学生,身上潜藏着巨大的潜力。
更何况,作为一名教授,如果因为一时冲动害死一名学生,那她面临的将不仅仅是阿尔卡纳的怒火,更是整个圣洛夫学院的严惩,身败名裂都是最轻的后果。
“你知道其中的分寸就好。”
塞梅尔维斯听到瓦伦缇娜提到阿尔卡纳和学院规则,似乎稍稍放心了一些,重新将身体靠回了沙发背垫里。
自己的心思被瓦伦缇娜教授一语中的,毫不留情地拆穿,周礼感到有些尴尬,脸颊微微发热。
但他并没有出言反驳,因为这就是赤裸裸的事实。
他就是害怕,害怕自己哪天莫名其妙就丢了小命,或者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虽然他承认自己的运气似乎一直不错,比如总能随机到强力魔偶,走路都能捡到贵重物品,但他绝不愿意将这份运气用在“能否成功转化为血食怪”这种可怕的赌博上。
血食怪固然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但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终生畏惧阳光,被银器所克制,永远无法摆脱对鲜血的渴求……这种如同被诅咒般的生活,周礼发自内心地感到排斥和反感。
他向往的是在阳光下自由行走,是平凡而充实的人生,而非永恒的黑夜与饥渴。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说正事吧。”塞梅尔维斯双手环抱在胸前,坐直了身体,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她那双深邃的血红色眼眸转向周礼,直接切入主题。
“周礼同学,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帮忙?”
周礼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预想了无数种被请到办公室的原因,唯独没料到会是这个。
“不是……要吸我的血?”
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句话而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只要不是吸他的血,把他变成血食怪,那什么都好说。
“呵呵,”瓦伦缇娜教授又发出了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低笑声,她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你猜对了一半,我们确实需要你的血。”
周礼那颗刚刚落回肚子里的心,瞬间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这样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脆弱的颈动脉。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非常清楚,在这两位强大的血食怪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这下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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