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诺谛卡正急得团团转。
她刚才在东边巡视时,离最初那声尖叫的源头最近,几乎是听见声音就立刻冲了过去。
只见金蜜儿和洁西卡脸色惨白地站在帐篷外,两个人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指着帐篷的方向,嘴唇哆嗦着,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诺谛卡来不及多问,咬了咬牙就掀开帐篷拉链钻了进去。
帐篷里一片漆黑,她刚打开手电筒,就看见一道寒光“嗖”地从眼前闪过。
等她举着手电筒仔细照时,只看见帐篷侧面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夜风正从破口处灌进来,吹拂在她的脸上。
诺谛卡愣了片刻,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刚才那道寒光离她似乎只有几厘米,差一点就会划到她的脸。
她倒不是怕受伤,只是怕毁容,毕竟身为女孩她也是爱美的。
她连忙退了出来,绕着帐篷外围查看,手电筒的光束在地面上扫来扫去,最终定格在了一串奇怪的脚印上。
那脚印很浅,如果不仔细根本发现不到,多亏了诺谛卡观察仔细。脚印的形状非常奇怪,一路朝着湖边的方向延伸,除此之外再无踪迹。
“诺谛卡!”周礼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诺谛卡猛地回头,看见他牵着纸信圈儿朝自己挤过来,连忙迎上去,焦急地说:“周礼,这里出事了!”
“怎么回事?”周礼见诺谛卡脸色发白,说话都带着颤音,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甚至都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诺谛卡指着身后洁西卡她们那顶破了口的帐篷,语无伦次地说:“有刀……我刚才……差点就……”
周礼心里一沉。
他记得上次诺谛卡这么慌乱,还是在南极遭遇雪崩的时候,她都是经历过死亡的人了,能让她失态成这样,显然这边的情况比周礼想象中要更严重。
“刀?什么刀?”他追问着,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诺谛卡深吸了口气,或许是周礼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定了定神,终于勉强组织好了语言,说:“刚才有人拿着刀在帐篷外面,我钻进帐篷查看的时候,那刀直接划了进来,就擦着我的脸过去的……”
她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声音还带着后怕,“要不是我躲得快……”
“你没受伤吧?”
周礼一听这话,比自己遇到危险还着急,连忙捧起她的脸仔细查看,确认没看到伤口才松了口气。
诺谛卡摇了摇头,虽然有些害羞,但表情却异常凝重:“我没事,但绿湖现在肯定不安全。那个人手里有刀,还在营地附近游荡,必须赶紧让大家提高警惕。”
周礼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何尝不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可帐篷上的裂口、诺谛卡的惊慌、纸信圈儿看到的闪光……桩桩件件都在提醒他,危险是真实存在的。
比起露营的顺利,显然同学们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他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涌动的人群,沉声说:“你先带纸信圈儿去篝火区,和维尔汀她们汇合,我去通知梁月和玛蒂尔达,让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千万别单独行动。”
诺谛卡知道情况紧急,没再多说什么,下意识地服从了周礼的安排。
她紧紧地牵住纸信圈儿的小手,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钻进了涌动的人群,朝着维尔汀她们所在的篝火区方向跑去。
周礼望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
他快速环顾四周,确认了自己所处的方位,转身朝着梁月和玛蒂尔达她们的帐篷方向跑去,必须尽快让她们知道这边的危险。
可跑到梁月的帐篷前,他却愣在了原地。帐篷的拉链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睡袋杂乱,显然人走得很匆忙。
“人呢?”周礼皱起眉,正准备掏出手机给梁月打电话,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经意扫过夜空。
只见原本就厚重的云层此刻正在急速地汇聚起来,低得仿佛要压到帐篷顶上,云层深处隐约有淡紫色的雷光闪动,带着一种沉闷的压迫感。
这个动静……
周礼的心猛地一沉。
入学考核时,梁月为了对抗戈尔贡,曾召唤过强梁,当时的天空中就是这样的景象。云层翻涌,雷光暗藏,带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
他绝对不会认错!
“梁月这是在召唤强梁?”
周礼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强梁是何等强悍的存在,梁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召唤——毕竟有代价。
她现在动用这股力量,难道说……这里的危险已经和当初的戈尔贡是一个级别了?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紧,甚至生出一丝绝望。连梁月都要祭出底牌,今晚的绿湖营地,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不敢再想,握紧手电筒转身就往雷光最亮的方向跑去。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必须找到梁月,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礼的身影在交错的帐篷间快速穿梭,他的体质本就偏文弱,此刻,他的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燃烧的棉絮,火辣辣地疼。
呼吸也急促得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喉咙的干涩。
可他却不敢停,脚下的速度丝毫未减,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里疯狂晃动,照亮了一路惊慌躲闪的人群。
终于,在营地最边缘靠近橡木林的地方,他看见了梁月的背影。
她站在一片空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电光,显然已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可能出手。
而她对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姿势诡异的身影。
借着雷电的微光,能看出那是个人形,四肢俱全,穿着破烂的深色衣物,可那姿势却扭曲得令人头皮发麻。
只见那人的头颅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歪向左侧,仿佛脖颈随时会折断。
一条手臂硬生生地拧到了背后,关节处突出一块,正以极其缓慢、极其僵硬的动作试图扳回来,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令人不寒而栗。
唯有双腿还勉强支撑着身体,却也是膝盖内扣,站得东倒西歪。
夜风卷着橡木林里的湿气吹过,一股浓重的腐朽味扑面而来,像是陈年的落叶混着腐烂的泥土,还带着点说不清的腥气,闻着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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