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信圈儿,别怕,先冷静一下。”周礼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格外柔和,安抚道:“哥哥在这里呢,没人能伤害你。你先告诉哥哥,那个开膛手杰克是什么人?”
纸信圈儿在他的怀里缩了缩,小小的身子还在发颤,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妈、妈妈说……开膛手杰克是个很残忍的杀人犯……他会把人的肚子划开,然后……然后把肠子拖出来……”
“等一下!”周礼连忙抬手打断了她,忍不住皱着眉吐槽道:“你妈妈怎么跟你说这些啊?”
这哪里是能跟小孩子讲的东西?比那些“不听话就会被大灰狼叼走”的故事要恶劣太多了,简直就是在吓孩子。
他定了定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可靠些:“好了好了,别怕。那个什么开膛手杰克在哪儿?你指给我看,哥哥去把他解决掉。”
“不要过去!”纸信圈儿猛地拽住了他的袖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他、他手里拿着武器呢!闪着光的!”
周礼顿时噎了一下。
呃……这么说来,他赤手空拳地冲过去,好像确实有点不明智。
毕竟他也就是个普通学生,没什么战斗能力,真遇上带武器的,怕不是要反过来被收拾。
“唉,诺谛卡,你在哪儿啊?”周礼抱着怀里还在发抖的纸信圈儿,有些无奈地环顾四周。
手电筒的光束在晃动的人影和帐篷间扫来扫去,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要是诺谛卡在这里就好了,不管是什么开膛手杰克还是开膛手露丝,她肯定一下子就给收拾了。
露营的夜晚突然爆发出这样的变故,现场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尖叫声此起彼伏,像被惊动的鸟群般在营地上空盘旋,原本安静的帐篷区炸开了锅。
有人慌慌张张地从帐篷里钻出来,只披着件外套就往人群里跑;有人举着手机四处照,屏幕的光在黑暗里闪成一片;还有人聚在原地,一脸茫然地互相打听,声音里全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完了。”
周礼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种失控的景象,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梦就好了,可惜他的手脚是冰凉的,怀里纸信圈儿的颤抖是真的,这一切都清醒得让人头疼。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真的混进了什么危险分子,还是孩子们把故事听岔了头,虚惊一场?
如果只是误会,得赶紧把大家安抚下来,别让恐慌蔓延;可万一……周礼不敢深想,只觉得手心有点湿,当务之急是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现场正乱着呢,两道身影匆匆地跑了过来,是维尔汀和十四行诗。
两个人的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被突然惊醒的,维尔汀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
一看见周礼,十四行诗就急忙上前,声音沙哑地问:“周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乱?”
周礼无奈地摊了摊手,指了指怀里还在抽噎的纸信圈儿,说:“我也刚过来,不太清楚。纸信圈儿说……有开膛手杰克。”
“开膛手杰克?”十四行诗愣了一下,脸上满是困惑。
维尔汀也皱起了眉,两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维尔汀先冷静下来,说:“那都是一百多年前伦敦的悬案了,怎么可能现在出现在这里?”
纸信圈儿听见这话,从周礼怀里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小鼻子一抽一抽地辩解: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有个人手里拿着会闪光的东西,亮晶晶的,在我们的帐篷外面晃……”
“这么晚了在别人帐篷外面晃悠,手里还拿着不明物体,怎么想都来者不善。”周礼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严肃地说。
纸信圈儿虽然年纪小,但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编造这种画面。
“可是……”十四行诗蹙着眉,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疑虑。“学院的安保一直都很严密,进出只能通过自由海风号,外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吧?”
“是啊,”维尔汀也跟着点头,想扶一扶自己的帽子,却恍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戴出来。
“而且自由海风号刚回来,安保处的人手绝大部分都在学院里,是学院安保最严密的时候。如果真的有外人闯入,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礼抬手按了按眉心,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纷乱,说:“不管是外人还是内部出了什么岔子,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大家稳住。恐慌只会让事情更糟,等人心安定了,再去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说的有理,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对视一眼,都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下的场面实在太过于混乱,确实需要先稳住阵脚。
三人很快商定了分工。
“我去找诺谛卡,她刚才一直在东边巡视,说不定看到了什么。”
周礼说着,目光扫过营地两侧,最开始那声尖叫在东边,也就是诺谛卡那边。而后来的尖叫却在西边,是纸信圈儿发出的,两个方向都有状况,显然不能掉以轻心。
“那我们去安抚大家,让他们先集中到篝火区,那里视野开阔,不容易出意外。”维尔汀迅速接话,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十四行诗也连忙点头:“我会清点人数,确保没人走散。”
分工已定,三人立刻行动起来。
周礼紧紧牵着纸信圈儿的小手,转身往东边挤去。
营地里的人群还在慌乱地涌动,喊叫声、议论声混在一起,两百人的队伍此刻显得格外庞大,像一汪失控的潮水。
他几乎是半拖半护着纸信圈儿在人缝里穿梭,时不时被撞得一个趔趄,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每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未知的风险。
好在往前挤了没多远,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粉色,是诺谛卡的发色。
于是,他连忙拔高声音喊了句“诺谛卡”,同时用力拨开身前的人,牵着纸信圈儿朝那边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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