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洛阳皇宫的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砰!”
一声巨响,朱温猛地将手中的战报奏折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又抬脚踹向身旁的楠木桌椅——桌椅应声翻倒,杯盏碎了一地,茶水混着奏折的残页散落开来。
他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怒声咆哮:“一群废物!连个潼关都攻不下来,朕养你们何用!”
殿下的文武百官早已吓得匍匐在地,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内只剩下朱温的怒骂声,每个人的心头都揪得紧紧的,生怕这股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朱温胸膛剧烈起伏,手指死死攥着桌角,指节泛白,怒视着殿下群臣,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废物!你们统统都是废物!围攻潼关一个月,死伤竟达六万余人,可那潼关城郭,至今仍立在那里!为何?为何拿不下来!”
殿内鸦雀无声,群臣皆匍匐在地,头埋得几乎贴紧地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没有一人敢应声。
即便平日里最得朱温信任、常伴左右的敬翔与李振,此刻也只是垂首沉默,连半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他们太清楚,此刻触怒盛怒的陛下,只会引火烧身。
朱温的目光却骤然转向站在侧列的朱友珪,语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你!玄冥教平日自诩眼线遍布天下,为何事先没查清楚岐国竟有猛火油、震天雷、神臂弩这等杀器?若早有防备,何至于折损如此惨重!”
朱友珪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请罪,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儿臣有罪!此次岐国异动,幻音坊竟全力出手阻拦,玄冥教的暗探多次试图渗透,都被幻音坊的人死死拖住,未能及时探得这些关键情报,还请父皇降罪!”
“废物!”
朱温盯着跪地的朱友珪,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语气里的失望与怒意几乎要将人吞噬,听得殿内群臣更是心惊胆战。
朱友珪不敢反驳,只能缓缓低下头,但脸上的惶恐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狠——那恨意,一半指向斥责他的朱温,一半指向搅乱他计划的幻音坊,只待日后再寻机会发作。
“报——!”
就在大殿内的沉默快要凝固时,宫外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声音穿透殿门,带着几分焦灼,瞬间打破了殿内的压抑。
朱温正怒火难平,闻言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手:“传!”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色宫服的太监便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他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汗水,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
一进门便“噗通”跪倒在地,高举着手中的黄色卷轴,高声禀报道:“启禀陛下!北方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事态紧急!”
太监双手捧着加急战报,战战兢兢地递到朱温面前。
朱温一把夺过,粗暴地撕开蜡封,展开卷轴快速浏览,当“李克用发兵五万,进攻河北景州、莫州”这几行字映入眼帘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朱温猛地攥紧战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目怒瞪如铜铃,脸上瞬间涨得一片潮红。
他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嘶吼出声:“李老贼!你竟敢在此时背后捅刀,真是气煞我也!”
“噗嗤——!”
一声闷响,一口猩红的鲜血从朱温嘴角喷涌而出,溅在身前的龙椅扶手上,染红了明黄色的绸缎。
他捂着胸口的手无力垂下,双眼猛地一闭,身体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连带着龙椅都被撞得微微晃动,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朱温倒地的瞬间,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百官纷纷从地上爬起,有的惊呼“陛下!”,有的慌慌张张去扶,连平日里沉稳的大臣都乱了分寸。
太监宫女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有的急着去传太医,有的围着龙椅手足无措,脚步声、惊呼声混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粥。
唯有朱友珪依旧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眼前的混乱。
他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嘴角却极轻微地向上扬起,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微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担忧,反倒藏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期待。
三天后,梁军的处境愈发艰难。
前方潼关久攻不下,损兵折将已超六万;后方李克用五万大军突袭河北,景州、莫州告急,腹背受敌的困境让梁军粮草、兵力皆捉襟见肘。
病榻上的朱温虽怒火难消,却也深知再拖下去只会陷入更大危机,只得咬牙下令:撤兵!停止对潼关的一切攻势。
至此,从李柷率军奇袭夺取潼关,到朱温在多重压力下无奈撤兵,这场历时整整三个月、双方死伤无数的潼关之战,终于彻底落下了帷幕。
这场潼关之战,李柷凭借着远超时代的守城思路——以猛火油阻敌、震天雷破阵、神臂弩精准打击,再辅以金汁、石灰水等传统防御手段,将新奇战术与实战完美结合,硬生生挡住了梁军十万大军的轮番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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