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梧州城墙染成一片暗红,远远望去,那紧闭的城门像一张冷漠的嘴,隔绝了内外的生机。苏清焰勒停战马,鼻尖率先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混杂着潮湿水汽与淡淡腐朽味,那是瘴气与死亡交织的味道。
“开门!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救灾队伍,快开门!”青禾策马向前,朝着城头高声呼喊,声音里满是急切。
城头上的守城官兵探出头来,手中的长矛对准了城下,为首的校尉面色冷峻,居高临下地喝道:“奉知府大人之命,梧州城已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以免瘴气扩散!”
“扩散?”苏清焰眉头紧蹙,催马上前,声音清亮而坚定,“城内百姓正在遭受瘴气折磨,多耽搁一刻,就可能多一条人命!我乃苏清焰,率医道联盟前来救灾,还请校尉即刻开门!”
她抬手亮出腰间的令牌,那是新帝亲赐的救灾令牌,鎏金纹路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可那校尉瞥了一眼令牌,眼神却愈发轻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苏清焰?不过是个女子罢了。瘴气凶险,连男科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女子能懂什么治疫?怕不是来添乱的!”
“你胡说!”青禾气得脸颊涨红,“苏盟主医术高超,平定西域疫情、救治无数百姓,岂容你污蔑!”
“污蔑?”校尉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士兵们握紧武器,“知府大人有令,严防闲杂人等入城,尤其是这些来路不明的女流之辈。再敢纠缠,休怪我箭下无情!”
城墙上的士兵们立刻张弓搭箭,箭尖对准了城下的队伍。苏清焰看着那些冰冷的箭矢,又听着城内隐约传来的百姓哭喊,心头像是被重石压住,又急又怒。她能想象到城内的惨状——高热的孩童、奄奄一息的老人,还有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家庭,而这道城门,却成了他们活下去的阻碍。
“校尉,”沈知微策马来到苏清焰身侧,目光如寒潭般锐利,缓缓举起手中的另一份令牌,“这是新帝御赐的钦差令牌,你敢违抗圣命?”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延误救灾,等同谋逆,你担得起这个罪名吗?”
校尉看到那份钦差令牌,脸色微微一变,却仍强撑着道:“大人,非是末将违抗圣命,实在是瘴气扩散后果严重,知府大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大局?”沈知微厉声打断他,“城内百姓的性命就是最大的大局!你口口声声说防瘴气扩散,却将救灾队伍挡在城外,任由百姓自生自灭,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局?”他转头对青禾吩咐,“取一株抗瘴草药来。”
青禾立刻从药囊里取出一株翠绿的草药,那是珊瑚支援的抗瘴奇草,叶片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沈知微接过草药,扬声道:“这是鲛珠岛特有的抗瘴草药,能缓解瘴气初期症状。你若不信,可派一人下来测试,若无效,我等自愿离去;若有效,你今日若不开门,他日朝廷追责,你与你背后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校尉看着那株从未见过的草药,又看看沈知微坚定的眼神,再想想违抗圣命的后果,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犹豫了片刻,终究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喊道:“放下弓箭,开一小扇门,让一个弟兄下去测试!”
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沈知微让青禾当场用草药熬制了一小碗汤药,那士兵半信半疑地喝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原本因吸入少量瘴气而略显苍白的脸色便红润了许多,精神也振作了不少。
“真……真有效!”那士兵惊喜地喊道。
校尉见状,再也不敢阻拦,高声下令:“全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街道上随处可见躺倒的百姓,有的蜷缩在墙角痛苦呻吟,有的已经没了声息,偶尔有几个行人,也都是面色憔悴、步履蹒跚。空气中的瘴气与血腥味、药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苏清焰看着眼前的惨状,眼眶微微发红,心中的怒火与悲痛交织。她猛地勒转马头,对身后的队伍高声道:“所有人随我来,在城西北角搭建临时医棚,即刻开始救治!”
沈知微看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与敬佩。他转头对那仍在发抖的校尉冷声道:“即刻通报你家知府,备好药材与干净水源,若有半点延误,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便策马跟上苏清焰的脚步,朝着城西北角疾驰而去。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大地,梧州城内的临时医棚很快亮起了灯火,那一点点微光,在绝望的黑暗中,成为了百姓们活下去的希望。而苏清焰知道,这场与瘴气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梧州城西北角的空地上,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夜色中的湿冷与瘴气。苏清焰指挥着众人快速搭建临时医棚,竹竿撑起破旧的麻布,勉强隔绝出一片相对干净的空间。刚忙活完,逃难似的百姓便扶老携幼涌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病态的潮红,不少人还在剧烈呕吐,空气中弥漫着酸腐与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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