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望着眼前的侄儿,心中百感交集。
她从未想过,在这生死关头,竟是侄儿为她设身处地考虑周全。
想来他也清楚,自己若是被遣送回西川,皇兄定不会容她,那便是死路一条;即便留在天启,面对赫连枫的猜忌与两国即将开战的局势,她也难有活路。
看来,对侄儿的疼爱终究没有白费,他到底为她铺就了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滚落下,她哽咽着唤了一声:
“珒儿……”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也只化作这两个字。
慕容珒见她落泪,心中也泛起一丝酸楚:
“姑母,侄儿今日与您说这些,便是要您看清如今两国的局势,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莫要再犹豫,随侄儿走罢!此次若不走,日后怕是再无机会。”
慕容芷心中满是纠结,一边是养育自己的故国,一边是曾寄予过期望的夫君,可转念间,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
她通晓一些医理,知道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想到这个尚未成形的孩子,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姑母和你走。”
此刻她心中已然有了盘算:若是能这般顺利离开,她便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生下她和赫连枫的孩子。从此远离天启与西川的纷争,不再面对这无休止的权谋与算计,也算保住了腹中孩子的性命,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慕容珒见她点头答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当即冲外殿低声唤道:
“丁香,快进来帮公主简单收拾一下,随孤出宫。”
话音刚落,丁香便快步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是慕容珒的心腹沉锋。
慕容芷心中了然,看来侄儿早已安排妥当,连丁香都提前交待过了。
丁香进屋后便要去收拾行李,慕容芷却缓缓抬起头,留恋地看了一眼这座“囚禁”了她八年的兰芷宫。
殿内的烛火依旧摇曳,金砖地泛着冰冷的光,这里的一切都曾象征着她的尊荣,却也困住了她的自由。
她抬手摸了摸腕间的翡翠玉镯,那是赫连枫送她的唯一一件礼物,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将玉镯掩入袖中:
“算了,这里所有的东西,从来都不属于我。不必收拾了,就这般走罢。”
“也好,夜长梦多,耽搁不得,咱们现在就走!”
慕容珒心中有底,此前宫内眼线已悄悄告知他一条隐蔽路线,沿途多是废弃宫室,极少有守卫巡查。
慕容珒指了指沉锋手中的包裹,压低声音对慕容芷与丁香说道:
“只要咱们出了兰芷宫,绕至采买司,换上事先备好的杂役衣物,混在凌晨出宫采购的杂役队伍中,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皇宫,那采买司里,也有孤的人。”
慕容芷眸光微怔,没想到自己的侄儿,竟然在燕都皇宫中安插了诸多眼线。那么,赫连枫是不是也同样的,在西川皇宫内安插了不少的内应?
想来珒儿所言非虚,身处皇权之巅,从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这至高之位如同无形的棋局,落子间皆是算计与权衡,无人能置身事外,在这权力的旋涡里,从无真正的安稳。
既然自己不是赫连枫想要的,那便离开他的世界,放了他,也放过她自己。
她轻轻地叹息:
“走罢,一切都结束了。”
几人正欲转身前往偏殿,打算攀上后窗而走,谁知刚挪动脚步,殿门便被人大力踢开,“砰” 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寝殿中格外刺耳。
慕容芷、慕容珒等人皆是大惊失色,下意识地转身望去。
只见几名内监手持宫灯快步走入,明亮的烛光瞬间驱散了殿内的昏暗,将每一处角落都照得清晰可见。
紧接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殿外缓缓走入,身姿挺拔修长,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威仪,正是天启皇帝赫连枫。
他的目光如寒刃般扫过殿内,最终定格在慕容珒身上,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慕容珒,这燕都皇宫乃天启禁地,也是你异国太子能擅自闯入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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