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人眸中寒芒乍现。
眼看傅临风怀中抱着赤榕,此刻疏于防备,他凝聚内力的一掌,已如泰山压顶般将要落下,欲将二人当场掌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银面人忽觉身后恶风袭来,那掌风裹挟着浑厚无比的内力,绝非寻常之辈所能发出,定是位武功高手。
他不敢有半分等闲视之,当即腰身一拧,施展出一招 “黄龙大转身”,调转身形的同时一掌迎向身后之人。
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劲内力相撞,银面人与来人皆被震得连连后退数步,脚下青砖都裂开了细微的纹路。
待银面人稳住身形,他转头望向方才出手之人,不禁愣在原地。
但见不远处,站着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大半都已斑白,杂乱地披散在肩头,像是许久未曾梳理。
老者身着一袭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袍子,衣摆处还沾着不少泥土与枯枝,模样看起来疯疯癫癫,眼神更是有些涣散,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甚清明。
银面人似乎也不识得此人,冷声喝问:
“你是谁?”
然而,傅临风怀中的赤榕,在看清老者面容的那一刻,微微迟愣,随之,眸中迸出一丝狂喜,脱口而出:
“爷爷!”
这一声 “爷爷” 落下,银面人与傅临风身子皆是一震,二人对视一眼,几乎暗异口同声:
“烛阴?”
那疯癫老者听到赤榕唤他 “爷爷”,涣散的眼神微微一动,身子竟也不自觉地轻轻震颤了一下,原本混沌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清明。
他定定地看着赤榕,嘴唇嗫嚅了片刻,声音沙哑:
“榕榕……我的乖孙女?”
赤榕原本痛苦难当,此刻听到老者唤她的乳名,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踉跄着从傅临风怀中挣脱,一头扑进了老者的怀里,声音哽咽:
“爷爷,这七年,您跑哪里去了?您知不知道,当年,您丢下榕榕一个人,榕榕找了您好久……”
老者低头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少女,先是愣了愣,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几分,随即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摸了摸赤榕的头,脸上竟划过一抹慈爱:
“榕榕,爷爷没丢下你。爷爷是想抓那白狐,给你做件漂亮的狐裘,免得榕榕一到冬日里就冷得打颤。可是进山之后,爷爷不知怎的就迷路了,找了好久好久,今天才总算找到回家的路。”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忽然有些惊奇:
“榕榕,你怎么…… 长大了?”
赤榕靠在爷爷怀中,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心中满是酸涩。
自己的爷爷,哪怕疯疯癫癫、认不出旁人,可是,时隔七载,自己也已长大成人,他却依旧能一眼认出自己,一如当年他意识混沌时,全世界都不认,唯独认得她一般。
这份来自血脉情深的牵挂,让她的眼泪流得更欢。
原来,爷爷这些年一直都困在这五老峰的山林里,他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为了寻这条回家的路,他竟足足找了七年。
赤榕紧紧抱着爷爷,泣不成声:
“爷爷,榕榕一直在家里等着您呢,您总算回来了,您回来了就好……”
这老者,果然就是烛阴。
七年前,眼看天气一天天转冷,他满心想着要给孙女赤榕打一只白狐做狐裘,便追着一只白狐钻进了五老峰的深处。
这五老峰连绵起伏,共有五座山峰依五行而建,分别是离火峰、坎水峰、震雷峰、巽风峰与艮土峰。
当年烛阴追着白狐,不知不觉便偏离了离火峰,误入了其他山峰,途中还不慎失足跌落深谷,从此彻底迷失了方向。
七年里,他在山林间辗转,甚至曾陷入迷魂林中,险死还生,靠着喝泉水,打猎物,吃野果,得以生还。
可他的心中,始终存着要回家找孙女的念头,直到前几日,他才误打误撞走出迷魂林,回到了离火峰,又碰巧找到了曾经居住的院落。
他站在院外的高坡上,往院子里看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让他牵挂了七年的身影。
哪怕时隔多年,赤榕也已长大,他依旧能准确认出自己的孙女。
只因,在他混乱的脑海里,其他一切都模糊不清,唯有孙女的模样,始终清晰地勾勒在心头,成为他七年漂泊中唯一的执念与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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