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阁内室。
最后一丝淡金色灵力,自云浅浅掌心缓缓渡入墨衍体内,她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一软便要从床沿栽倒下去。
“浅浅!”
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是老王爷。
云浅浅费力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这位北境之主布满风霜的老脸,上面交织着三种极致的情绪——压抑不住的震惊、劫后余生的欣慰,以及一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沉重。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床上那个心脉虽已稳住、却依旧毫无生机的儿子身上,又转回到眼前这个耗尽心神、脸色比纸还白的儿媳妇身上。那双看过尸山血海、早已古井无波的虎目之中,终于闪过一抹决绝。
“丫头,随我来。”
老王爷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闻讯赶来的府医和下人,亲自搀扶着虚弱的云浅浅,一步步走进了听雪阁最深处的那间书房。
“嗡——”
只见他走到一面墙壁前,在一处不起眼的浮雕上轻轻一按,那面摆满了孤本古籍、看似平平无奇的巨大书架,竟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
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密道不长,空气却冰冷刺骨,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冷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气氛压抑得让人心脏都跟着揪紧了。
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四壁空空,只有几盏长明灯的火苗在不知疲倦地跳动,映照得整个空间一片肃杀。
“孩子,你可知,前日那个从我眼皮子底下,将墨渊救走的黑袍人,是什么来头?”
一踏入密室,墨擎苍便缓缓转身,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竟盛满了无尽的疲惫与一种令人心悸的无力感。
云浅浅摇了摇头。
那鬼魅般的身法,那视王府铁骑如无物的诡异手段,已经彻底轰碎了她对这个世界的粗浅认知。
“他们,自称‘圣门’。”
老王爷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凝重。
“而且,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轰!
这句话,像是一道九天惊雷,直直劈在云浅浅的天灵盖上,比之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还要让她感到震撼百倍!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意思?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外星人?还是……跨位面过来的修仙大佬?!】
云浅浅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一锅五彩斑斓的浆糊,感觉自己那套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封建王朝世界观,正被一柄名为“玄幻”的无形大锤,砸得稀巴烂,连个渣都不剩。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老王爷仿佛没看到她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悠远得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古老传说。
“在我们这片凡俗王朝之上,还存在着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的更高层次的世界。那里的人,被称作修仙者。”
“他们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寿元动辄数百年、上千年,视我们这些百年之后便是一捧黄土的凡人,如同蝼蚁。”
“而那个‘圣门’,便是修真界中一个极其神秘、且手段狠辣的邪恶势力。他们将我们这方凡俗界视为牧场,暗中扶植各个王朝的代理人,挑起国与国、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纷争,其目的,就是为了掠夺资源,暗中操控凡俗王朝的命脉。”
老王爷话音一顿,声音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森然杀机。
“墨渊那个畜生,便是他们圣门选中,用来掌控我们北境王府的一颗……棋子。”
“至于衍儿……”老王爷的虎目之中,流淌出无尽的痛苦与刻骨的自责,“他身上所中的‘蚀骨焚心咒’,其根源,也正是与这‘圣门’脱不了干系!那根本就不是凡间的毒,而是一种歹毒无比的修真咒术!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我们寻遍了天下名医,用尽了所有天材地宝,都只能勉强压制,却永远无法根除的真正原因!”
“如今,墨渊被他们救走,便等同于我们北境王府,已经与这名为‘圣门’的庞然大物,彻底撕破了脸皮,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
一连串颠覆三观的惊天秘闻,如同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砸得云浅浅头晕目眩,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倒霉催地卷入了一场狗血豪门的宅斗,充其量也就是升级到宫斗层面,拼的是心机和手段。
可现在,这剧本怎么……突然就从《甄嬛传》和《知否》的混合片场,一脚油门,直接飙到了《遮天》和《凡人修仙传》的赛道?!
这画风突变得也太快了点吧!这让她怎么演?
看着云浅浅那张写满了震惊与茫然的小脸,老王爷苦笑一声,他知道,让一个从小生活在凡俗界的少女接受这些,实在是太过残酷和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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