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忍不住问道。她知道天后偏袒旭凤,但没想到会对润玉下如此狠手。
润玉的身体僵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因为我是庶出,母亲是罪仙。”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重的无奈。
“在天界,没有身份,就只能任人欺凌。”
穗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眸像忘川的河水,深邃却冰冷,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孤独和绝望。
“才不是这样。”
穗禾语气坚定地说。
“龙本应在九天之上翱翔,而非困在泥潭里任人践踏。你的身份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他们欺负你的理由。”
润玉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穗禾,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天帝冷漠,天后狠毒,宫中仙侍趋炎附势,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他本该属于九天。
“可是我……”
他想说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天后抗衡,却被穗禾打断了。
“现在的弱小不代表永远。”
穗禾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那根雀羽发簪,这根发簪是用她自身的翎羽炼制的,蕴含着鸟族特有的暖灵之力。
“这根羽毛送给你,它能帮你驱散寒毒,也能在危急时刻保护你。”
她将雀羽递到润玉手中。
“你要记住,你是龙,是天界的大殿下,总有一天,你会回到属于你的位置。”
润玉握着手中温热的雀羽,羽毛上还残留着穗禾的气息,温暖而安心。他看着穗禾坚定的眼神,心中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谢谢你,穗禾。”
他郑重地将雀羽藏在怀中。
“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不用谢。”
穗禾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以强凌弱。而且,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殿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白羽焦急的呼喊声。
“公主!公主!你在哪里?”
穗禾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泥点。
“我该走了,你也要尽快回去,免得再遇到危险。”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可以去鸟族领地找我,我会帮你的。”
润玉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跑向芦苇丛深处,鹅黄色的衣裙在枯白的芦苇中格外显眼,像一株逆风生长的车前草,渺小却充满生机。他握紧了怀中的雀羽,直到那温热的触感烙进掌心,才缓缓转身,朝着璇玑宫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白羽一直叽叽喳喳地抱怨着,说她不该冒险救润玉,万一被天后知道了,会给鸟族带来灭顶之灾。穗禾只是笑着听着,没有反驳。她知道白羽是为她好,但她更清楚,今天救润玉,不仅是出于道义,更是为鸟族埋下一条后路。润玉虽然现在势单力薄,但他是天帝的长子,身份正统,将来必有崛起之日。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白羽气鼓鼓地说。
“天后要是追究起来,我们都要完蛋。”
“天后不会追究的。”
穗禾信心十足地说。
“那些人是暗中行事,不敢声张。而且,润玉是天帝的儿子,就算天后再讨厌他,也不敢明着对他下死手。”
她顿了顿,又道。
“再说,我们救了润玉,说不定以后还能得到他的帮助。”
白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提着满满的水芝,踏上了返回鸟族领地的路。夜色渐浓,忘川河畔的风越来越冷,但穗禾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她知道,今天的相遇,不仅改变了润玉的处境,也为鸟族的未来,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回到鸟族领地时,族老们正在村口焦急地等候。看到穗禾平安回来,还带回了满满的水芝,族老们都松了口气。穗风躺在床上,听到女儿回来的消息,挣扎着坐起身,脸上满是担忧。
“音儿,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父亲,我去忘川河畔采水芝了。”
穗禾将水芝递给身边的族人,走到穗风床边,“族里的存粮不够了,这些水芝至少能让大家熬过这个月。”
穗风看着女儿脸上的泥点和额角的薄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苦了你了。都是父亲没用,让你小小年纪就担起这么多事。”
“父亲别这么说。”
穗禾握住穗风的手,她的手温热,让穗风冰凉的手指有了一丝暖意。
“我是鸟族的公主,守护鸟族是我的责任。而且,我今天遇到了一件事,或许对我们鸟族有好处。”
她将在忘川河畔救下润玉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穗风,却隐去了自己与润玉的旧识和赠送雀羽的细节。穗风听完后,眉头紧锁。
“润玉虽是长子,但在天界备受冷落,天后又视他为眼中钉,我们与他扯上关系,恐怕会引来天后的不满。”
“父亲,正是因为他备受冷落,我们才更应该与他结交。”
穗禾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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