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渐爬高,将楼顶的栏杆镀上一层金边。时光坐在板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心里乱糟糟的。刚才那个冲动的吻像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既懊恼自己的唐突,又担心林杨会不会因此疏远自己。
就在他准备起身下楼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他抬头一看,林杨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着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形状方方正正的。
“林杨?”时光站起身,语气里带着点意外和无措。
林杨的脸颊还泛着红,眼神却比刚才镇定了些。他没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到时光面前,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给你。”他的声音还有点发紧,却透着股不容拒绝的认真。
时光接过塑料袋,入手有点沉。解开一看,里面是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却打了厚厚的马赛克,只能隐约看出是两个人的剪影,依偎在夕阳下的长椅上,轮廓模糊,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温情。
“这是……”时光愣住了。
林杨没解释,只是往前迈了一步,双手撑在时光的肩膀上,轻轻一用力,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带着点笨拙的执拗,像只认准了方向的小兽。
“时光哥,用这个吧。”林杨的目光落在相框上,声音低得像叹息,“刚才……我没生气。”
时光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怀里的重量真实而温热,林杨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晨跑后的清爽气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牢牢搂住林杨的腰,生怕这只是个转瞬即逝的梦。
“林杨……”时光的声音有点沙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眉眼,睫毛上还沾着点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
“别说话。”林杨轻轻摇头,手指抚过时光的脸颊,动作带着点生涩的温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很快被坚定取代,“但现在……让我靠着你,好不好?”
时光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怀里的人很轻,却像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心上,又酸又软。他低头看着林杨泛红的眼角,忽然明白这个年轻的消防员心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感激和依赖。
楼顶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远处的鸟鸣和晨光的暖意。时光抱着林杨,手里的相框被他放在一边,马赛克模糊了照片里的人影,却模糊不了此刻怀里真实的温度。
“相框……”时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你拍的?”
“嗯。”林杨点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上次在社区公园拍的,觉得好看就洗出来了。刚才回去找出来的,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时光拿起相框,摩挲着打了马赛克的地方,忽然觉得这模糊的剪影像极了他和俞亮。他心里一动,抬头看向林杨,对方正安静地靠在他肩上,睫毛轻轻颤动,像在做一个温柔的梦。
“谢谢。”时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林杨没回应,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晨光漫过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幅被拉长的画。有些情绪或许来得突然,或许不合时宜,但此刻楼顶上的风、怀里的温度、还有那个打了马赛克的相框,都在诉说着一份小心翼翼的靠近,和一份无需言说的懂得。
时光不知道这样的拥抱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俞亮回来后该如何解释。但此刻,他只想抱着怀里的人,让这短暂的温暖在晨光里多停留一会儿,像珍惜易碎的琉璃,轻轻捧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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