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肯尼迪机场附近的安全屋。
顾夜寒站在全息投影前，看着北境山脉的三维地形图。地图上标记着一个红点——位于霜落镇以北三十公里的山谷，卫星图像显示那里只有一座废弃的气象站。
但傅云深黑进寰宇联合防御数据库，调出的地下结构扫描图，显示气象站下方三百米处，有一个占地超过五万平方米的地下设施。
“实验室代号‘深根’。”傅云深指着结构图，“建于旧纪元末期，名义上是地质研究站，实际是‘神谕’在西大陆的三大核心据点之一。三年前突然封闭，所有出入口用混凝土封死，官方记录显示‘因地质灾害废弃’。”
“谁建的？”
“建设方是云麓建筑公司，但幕后出资人……”傅云深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顾氏集团。准确说，是你父亲顾长风通过十七个离岸账户间接投资的。”
顾夜寒眼神一沉。
“我父亲投资建造了它，然后又把它封了？”
“不止。”傅云深放大时间线，“实验室建成于十七年前八月——正是你父亲失踪前一个月。封闭于三年前七月——秘境崩塌后一周。而就在封闭前三天，有十三名研究人员‘因事故死亡’，尸体全部火化，骨灰送回家属。”
“名单。”
傅云深调出名单。十三个名字，顾夜寒一眼扫过去，停在了倒数第三个：
白振华，华裔，生物信息学博士，死亡年龄42岁。
白夜的父亲。
“所以他是去报仇的。”顾夜寒说，“或者……去拿回父亲留下的东西。”
“可能两样都有。”傅云深调出白振华的档案，“这人是个天才，专攻量子生物学。白振华的研究始于十七年前，但论文直到三年前才发表——就在实验室封闭前一个月。实验室本身建成于十七年前，由顾氏集团投资，但在三年前进行了大规模升级，增加了量子意识存储设备和……种子培养舱。”
顾夜寒看向桌上的蓝色碎片。
碎片在昏暗的房间里发着幽蓝的光，里面的金色液体缓缓旋转，像有生命的小型星云。
“论文的资助方……”傅云深调出另一页，“顾氏集团科研基金。”
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
十七年前：顾长风资助白振华研究→建实验室→考察队出发→父亲失踪→实验室继续运行→三年前事故→封闭。
顾夜寒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胸口印记的热度在持续上升，像皮肤下埋着一块慢慢加热的炭。他解开衬衫，对着镜子看——树状印记的轮廓更清晰了，根系部分已经蔓延到肋骨位置，树冠触及锁骨。
它在生长。
每过一个小时，就向外延伸一毫米。
傅云深递过来一个手持扫描仪：“刚到的医疗设备，能测生物能量场。你……自己看吧。”
顾夜寒接过，对准胸口扫描。
屏幕显示的不再是皮肤表层图像，是能量分布图。蓝色光芒从他心脏位置辐射出来，沿着血管和神经系统蔓延，已经覆盖了上半身30%的面积。最密集的区域在心脏周围，那些能量线条构成复杂的几何图案——和北极冰层下那个心脏表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它在改造你的身体。”傅云深声音发干，“不是破坏，是……优化？或者说，适配。让你的生理结构更适应那种能量的运转。”
“适应来做什么？”
“不知道。但扫描仪数据库里有个匹配项。”傅云深调出对比图，“旧纪元末期，赤塔事件后，当时的科学家在废墟里发现过类似的能量残留。当时有个幸存者——一个消防员，胸口也出现过蓝色印记。他后来……”
“怎么了？”
“被特别部门带走，再也没出现。”傅云深关掉页面，“档案在旧纪元解体后解密，但那个人的下落，至今是谜。”
顾夜寒扣回衬衫。
手表显示凌晨三点。离九点航班还有六小时。
“碎片有什么变化？”他问。
傅云深把碎片放到扫描仪下。屏幕显示，碎片内部的金色液体正在分裂——从一个整体，慢慢分离成两个较小的液滴，两颗液滴互相环绕旋转，像双星系统。
“它在复制。”傅云深说，“或者……在繁殖。”
话音未落，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金双色光芒！
光芒持续了三秒，熄灭后，碎片中央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渗出一点金色的液体，滴在桌面上。
液体没有散开，而是立起来。
像一滴水银，在桌面上凝成一个小球，然后开始……变形。
它长出细小的触须，触须又分叉，分叉再分叉，最后在桌面上构成一个微缩的、立体的树状结构。树的高度只有三厘米，但细节精细到每一片叶子都清晰可见。
树冠顶端，有一颗米粒大小的花苞。
花苞是闭合的，但能看见里面有微弱的金光透出来。
傅云深屏住呼吸，用镊子轻轻碰了碰那棵微缩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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