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地返回星海市的私人飞机上。
顾夜寒坐在机舱里，手指划着平板上的两份文件。
左边是那份“苏晚昨天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高清扫描件，签名页放大到像素级别。笔迹分析AI给出结论：【与样本库中苏晚女士的17个历史签名，相似度99.8%。仅存差异：笔画末端压力略轻，可能是签字时身体虚弱。】
右边是傅云深发来的加密报告：
【意识上传信号分析完成。结论：信号确实被拦截在心脏内部，但拦截并非100%成功。约有0.3%的信号量子态以纠缠方式泄漏至外部网络。当前已追踪到三个可疑接收点：1. 晨星集团总部服务器；2. 深海网络某匿名加密节点；3. 您随身携带的蓝色晶体碎片。】
顾夜寒抬起头。
机舱对面的座椅上，傅云深正闭目养神，眼下有深重的黑影。这三十个小时，他没合过眼。
“三个接收点。”顾夜寒开口，“哪个最可能？”
傅云深睁开眼：“深海网络节点可以排除——那是国际监察组织的监控服务器，用来追踪跨境非法交易的。真正有问题的是前两个。”
“晨星服务器，和我的碎片。”
“对。”傅云深坐直身体，“碎片里的金色液体，我做了初步光谱分析。成分……不是地球已知的任何元素。它的原子结构是双螺旋嵌套式，像DNA，但更复杂。它可能在被动接收心脏发出的量子信号，也可能在……主动发送信号回去。”
“发送什么？”
“不知道。但我在碎片内部检测到微弱的脉冲——每三小时一次，规律得像心跳。脉冲内容加密了，矩阵解析不了，不是技术不够，是缺少密钥。”
顾夜寒拿起那块碎片。
蓝色晶体在机舱灯光下通透如冰，里面的金色液体缓缓流动。他想起苏晚最后看他的眼神，想起她嘴唇无声说“这次换我救你”。
他把碎片贴在心口。
碎片突然发烫。
不是错觉。傅云深的平板瞬间跳出警报：【检测到未知能量共振！频率……与您的心跳同步！】
顾夜寒低头。
他看见自己的衬衫下透出蓝色的微光——从心脏位置透出来。不是碎片在发光，是他的皮肤在发光。那光芒透过衣服布料，形成模糊的树状轮廓。
和他父亲临终前胸口溃烂处的形状，一模一样。
顾夜寒解开衬衫扣子。
左胸心脏正上方，皮肤上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印记——不是纹身，是皮下组织在发光。印记还很浅，像初生的淤青，但轮廓已经清晰：一棵简化的树，根系向下蔓延，树冠向上伸展。
傅云深倒吸一口冷气：“这……”
“遗传。”顾夜寒说得很平静，“或者说……血统。我父亲当年为什么会被选为考察队成员？为什么他的石板能锁门？因为他身体里本来就有这个。”
“你是说……”
“我们家族，可能几百年前就和那东西接触过。”顾夜寒扣回扣子，遮住发光的皮肤，“基因里带着某种……亲和性。或者叫，易感体质。所以种子选择了苏晚——不是随机，是她父亲当年把‘钥匙’植入了自己血脉，然后遗传给了她。”
傅云深沉默了半晌。
“那现在它为什么出现在你身上？”
“因为接触。”顾夜寒看向窗外云海，“我抱着她在心脏前，她的血混进我的伤口。印记通过血液传播了。也可能是因为……她最后那个吻。”
他停顿，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嘴唇。
“她在传递什么。不是钥匙，是别的东西。”
飞机开始下降。
星海市的天际线出现在舷窗外，钢铁森林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灰。顾夜寒收起碎片，整理西装外套。胸口的蓝光已经消退，皮肤恢复正常，但那里留下了永久的微热感，像埋着一小块炭。
上午九点，星海科技总部，顶层会议室。
顾夜寒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七个人。
五个是星海的董事会成员，两个陌生面孔——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和一身银白色套裙的年轻女人，胸口别着“晨星集团”的徽章。
白夜不在。
中年男人起身，伸出手：“顾总，久仰。我是晨星集团新任亚太区总裁，赵启明。这位是我的特别助理，艾琳娜。”
顾夜寒没握手，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白夜呢？”
“白夜先生因个人原因已辞去所有职务。”赵启明微笑坐下，示意艾琳娜打开文件，“我们今天来，是代表晨星集团，也是代表……苏晚女士的遗产执行人身份。”
艾琳娜把一份文件推到顾夜寒面前。
不是复印件，是原件。股权转让协议，最后一页苏晚的签名，墨迹在纸张纤维里渗透的痕迹清晰可见。纸张边缘有微小的褶皱，像是签字时手抖留下的。
顾夜寒只看了一眼。
“伪造的。”
赵启明笑容不变：“顾总，我们有专业的笔迹鉴定报告，三位专家一致认定签名真实。如果您有异议，可以申请法院指定第四位专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