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霓虹透过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将顾夜寒的身影拉长映在墙上。
他站在全息星图前，那个从中继站杀手记忆中提取的坐标正在幽暗的会议室里独自闪烁，位于小行星带边缘，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傅云深推门进来，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深度扫描结果出来了，坐标点确实是个废弃六十年的深空通讯中继站，目前没有任何生命或高能量信号。我们捕捉到的，可能只是一个自动运行的陈旧信标。”他顿了顿，“这很可能又是一个诱饵。”
顾夜寒的视线没有离开星图。规则视野下，那坐标点散发着微弱的、与白夜同源的冰冷波动，但更深处，似乎还缠绕着一丝别的什么，难以捉摸。
“准备飞船。”他最终开口。
“你确定要亲自去？这明显……”
“正因为它明显，才更要去。”顾夜寒打断他，“看看他这次，又想确认什么。”
他转身，透过单向玻璃看向隔壁的起居室。苏晚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毯子滑落一半，电视屏幕的光在她安静的睡脸上明明灭灭。这三个月来，她身体恢复得很好，记忆却依旧空白，像一张被彻底擦拭过的纸。但某些本能似乎在缓慢苏醒，比如对熟悉环境的依赖，比如……对他偶尔流露出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信任。
傅云深叹了口气：“公司那边，‘奥林匹斯’的舆论打压一直没有停止，股价还在跌，几个股东……”
“你处理。”顾夜寒走向起居室，“在我回来之前，稳住局面。”
他在苏晚身边蹲下，拾起毯子，轻轻替她盖好。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醒，但无意识地往毯子里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眼中的冰冷缓和了一瞬。
三天后，正当“顾夜寒逃离地球，顾氏群龙无首”的谣言在网络上甚嚣尘上时，顾氏集团总部召开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新闻发布会。
镁光灯下，顾夜寒从容走上台，西装革履，神色平静，与谣言中的“逃离”形象截然相反。他甚至没有给记者提问的机会，直接身后巨大的全息屏幕。
“关于近期市场关注的技术路线问题，”他声音沉稳，传遍会场，“顾氏从未停止研发。今天，借此机会，向各位介绍我们的新一代能源架构——‘寰宇’能量矩阵。”
屏幕上瞬间展开一套复杂而精妙的能量架构图，其设计理念完全跳出了现有技术框架，引发台下阵阵低呼。
“这不是单一产品，而是一个开放平台，一个全新的标准。”顾夜寒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任何兼容此矩阵的设备，都将获得性能的显着提升。”
他现场演示了一段视频：一台普通的家用电器在接入“寰宇”矩阵的模拟环境后，效率提升了数倍。更令人震惊的是，一段对比显示，连“奥林匹斯”的“源核2.0”设备在接入后，性能也出现了可观的增长！
会场瞬间炸开锅。这不再是竞争，这是要重新制定行业规则！
“顾总，这意味着顾氏将向‘奥林匹斯’开放标准吗？”有记者抢着提问。
顾夜寒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寰宇’矩阵，对所有遵循规则的合作者开放。”
一句话，将“奥林匹斯”置于被动——不跟进，技术可能被孤立；跟进，则等于承认了顾氏的标准领导地位。
傍晚，顾夜寒回到顶层公寓。
推开门，竟闻到淡淡的食物香气。
苏晚站在厨房里，面前摆着两盘简单的意面。她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看到顾夜寒回来，眼神躲闪了一下，小声说：“我……好像会做这个。”
顾夜寒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卖相普通的意面。
“你做的？”
她轻轻点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他坐下，尝了一口，味道很淡，盐放得有些少。
“很好吃。”
苏晚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微微亮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耳根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
顾夜寒看着她，又看了一眼窗外已然被“寰宇”矩阵新闻刷屏的城市夜景。
战斗远未结束，白夜的陷阱依旧在前方。
但此刻，这片刻的、带着烟火气的宁静，与他刚刚在商场发起的凌厉反击，形成了奇异的交织。
他有了必须守护的东西，也有了更强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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